首頁 > 不娶我,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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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對,你說得對,我有怒氣,而且不只是一點點。」她美麗晶瑩的大眼睛因怒火燃燒而更加明亮,「後天我們就要各分東西了,你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的嗎?」

  「聽我說,我明白妳的意思。」飛諺震住了,眸裡閃過一絲憐惜與猶豫的複雜光芒,語氣卻溫和安撫道:「但是我說過,我們順其自然……」

  「你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嗎?」她強忍著淚意,仰頭瞪視著他。

  「不知道,但是……」

  「你知道我家住哪裡嗎?」她再追問。

  他有一絲狼狽與心慌,「不,但是……」

  「看樣子你既不想問也不想知道了。」她冷冷地點頭,心如刀割。「是不是?」

  「我……」他無奈而心痛矛盾地道:「我希望我們不要在憤怒或激情下作任何決定,那都是非常不理智的……」

  夠了!

  曼樓從來不知道,這個頂尖心理醫生的專業說辭居然也會有讓她厭惡而抓狂的一天,

  憤怒?激情?他就是這麼看待她的?

  她不知打哪兒生出的一股力氣,猛然掙脫開他的懷抱。

  「曼樓!」他苦惱地叫道。

  「我現在心裡很亂,要出去走走。」她氣呼呼地大步走出廚房,在看到他緊緊跟隨的身影時,不禁火大地回頭大喊:「我一個人走!」

  「我不放心妳。」他深蹙濃眉,二話不說地將她扛上肩。

  「啊……」她驚喘一聲,隨即憤怒地掙扎起來。「放我下來,你以為你在扛一袋米嗎?放開我!」

  「妳現在太不冷靜了,我不想妳弄傷自己。」他穩若泰山地將她扛上二樓臥室,然後將她輕放在床上才退後了兩步,和她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你……」她真是快氣哭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們必須要談一談。」飛諺溫和地開口,他十分瞭解該如何安撫一個憤怒失控的女子。

  「很抱歉,現在換我不想談了。」曼樓努力振作起精神,拚命抑住憤怒恢復平靜。

  不能夠像個瘋婆子一樣,這樣他就更有理由相信她所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是出自「漫無目標、毫無理性的憤怒」了。

  去他的心理學!

  「我可以體會妳憤怒的心情……」他試著安撫她。

  去他的同理心!

  「我要跟你離婚……不對,我要跟你分手……不對,」Shit!。她氣到在心裡罵出生平第一句髒話,「我要回家!」

  飛諺震驚得臉色都變了,好像沒料到事情會演變到這麼嚴重。

  「曼樓,妳先冷靜下來--」

  「不要再叫我冷靜了,這句話令我一點也冷靜不下來。」她咬牙切齒的吐出話,「我要回家,而且是現在,立刻,馬上!所以你可以回你的謹園了。」

  「就為了我不知道妳的手機號碼與地址?」他臉色微白。

  「對。」她索性開始整理行李箱,「很無理嗎?那你去告我呀。」

  飛諺又好氣又好笑,但更多的是擔憂。「我明白妳對我們之間的未來有很大的疑慮和期待--」

  「不要再試圖說服我,這一切只是我自己庸人自擾。」她猛然將衣服和書塞進行李箱,跳了起來。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我……」他好脾氣地想解釋。

  相形之下,她真像個不折不扣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她所有的怒氣在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躍,整個人像是瞬間老了好幾十歲。

  罷了,算了,什麼都別再說了。

  他不會懂的。

  他已經自由自在太久,又如何能想像那種強烈地愛著一個人,想要守著一個人的心情?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她的一相情願,

  她愛上了他,而他要她,可是兜了一大圈後,這才恍然發現彼此根本不適合。或許他們本來就在不同的時空中,強求也只能獲得短暫的交會,注定還是要各自向左走、向右走。

  曼樓腦海突然閃過《紅樓夢》中的一闕詞--

  三春去後諸芳盡,各自須尋各自門……

  緣分是最奇妙的東西,花朵在枝頭綻放是緣,蜷然凋零也是緣,沒有人不愛春花嬌艷怒放時的美麗,也沒有人阻止得了春盡花落飄零時的淒迷。

  也許,這就是最淒艷最美好的結束。

  在他們還沒有真的惡言相向前,還保有一切美麗的回憶前。

  「飛諺。」她低喟一聲,輕輕地伸出手,指尖輕觸他因憂心而蹙緊的眉宇,「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還沒有準備好愛上一個人,是不是?」

  飛諺深深震顫了,黑眸怔怔地盯著她,「曼樓……」

  「我愛你。」她低聲道,在這一瞬間徹底瞭解了,幸福並非搶奪強求而來的,如果愛情真的要降臨,單單憑一個眼底眉梢的交會就深植入心了。

  小豐和炊雪的幸運,就在於她們勇於追求一份真正屬於她們的幸福,所以無論用盡何種手段,愛情一定會如熟透的蘋果般落入她們懷裡。

  她們的男人一定會深溧愛著她們,就像花與蝶,風與風箏那樣互相渴望需要著牽引著。

  但是她和他不同,他是天空的飛鷹,她卻只是小小池裡的一條魚,魚要如何與鷹相伴並行翱翔呢?

  「曼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心臟重重撞擊著胸口,脈搏狂悸,洶湧的熱浪在血液中狂奔流竄……他深深為她的告白而震撼,可是他卻無法給予相同的響應。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狂歌又想痛哭?也許是因為她眼底絕望又淒美的淚水,也許是因為他真的分不清奔騰在胸口的感情是什麼。

  他生性謹慎,任何未曾清楚明白分辨過的情感怎可隨便訴諸於口?

  一旦說了,就是要負責到底一生一世的。

  「你不用說什麼。」曼樓長長的睫毛低垂著,掩住了眼底最後一絲的希望化成灰燼。「你是心理醫生,應該很瞭解現在我們倆並不適合再談下去了,最好還是分開來……冷靜一下。」

  「那麼告訴我妳的手機號碼。」他沙啞地開口。

  她背脊掠過一陣慄然,哽咽地微笑,「不用了,想找一個人,只要有心就可以找得到。如果不想見一個人,就算送到眼前仍可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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