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妳為什麼突然肯拿下那眼鏡?」金仙子一臉狐疑,過去不管她好說歹說,她就是不肯拿掉。
「沒什麼……只是因為摔壞了。」白皙的臉兒向來都堆滿柔和笑容,不同以往的是少了黑框大眼鏡的遮擋,那雙柔水秋波為不變的笑容更增添了無數迷人韻味。
金仙子看著如此迷人的她便要歎息。好不容易她肯露出那雙迷人眼眸,她卻已經不能為她安排相親了……這就好像放著她的驕傲和光彩展現不出去似的,真是遺憾。
「早知道我幫妳摔壞就好了嘛。」害她忍受了那麼久……她的視線忽然落在尹紅菱那身死氣沉沉的衣服上。也就是說,也可以如法炮製……
那雙深綠色的眼瞳一溜轉,尹紅菱便有所警覺,提早說道:「仙子,意外損壞和惡意破壞絕對是截然不同的後果,我可不會向惡勢力低頭哦。」
「這……我知道啊,我只是說說嘛,反正妳的眼鏡都已經壞了。」
「但是妳心裡還有其它主意吧?比如……妳一向就不喜歡我身上的衣服。」
「哎喲,妳在說什麼嘛,我怎麼會去做那麼惡劣的事呢……只是對女人的衣櫃來說,新衣服永遠少一件,所以我想……我們去買衣服好不好?」
「我沒有空--是真的。」一見她質疑的眼神,她解釋,「這幾天有人要搬進來住,好像會住很長一段時間的樣子,所以我得準備一下。」
金仙子一怔,馬上變了臉色。
「妳說什麼?為什麼我沒聽說?」老天,能夠搬進這裡來住的人除了--他,不會有別人!因為他絕不可能容許任何人來打擾她的生活!
可是錢水意不是說白皓人沒有和紅菱見面的意思了嗎?為什麼又突然改變主意?
「仙子,妳為什麼如此緊張?」尹紅菱若有所思地瞅著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那……當然。妳有男人過敏症啊,我擔心住進來的如果是男人,他萬一對妳毛手毛腳,妳會很淒慘啊。」金仙子隨即正色的提出解釋,這當然也是她考慮的問題之一。
尹紅菱沒有懷疑她向來對她的關心。
「說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有對他不會過敏。」細緻的柳葉眉帶著淡淡的困惑,輕輕的聚攏。
「妳……妳是說……妳見過他了--」老天,害她險些岔了氣!她緊張的放下了咖啡。
「嗯,我昨天眼鏡摔壞了,幸好有他幫忙。」尹紅菱揚起眼瞼,目光對上了她,「妳到底怎麼了?我覺得妳今天有點反常。」
「沒,沒有……只是……妳說妳只有對他不會過敏,所以我嚇了一大跳……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啊,我見過他嗎?」
「聽他說是水意的朋友,一個叫白皓人的人,妳認識嗎?」
「是。是嗎……白皓人啊……是有聽水意提到過……」金仙子心虛得很,趕緊問她,「不過也真奇怪,為什麼妳只有對他不會過敏呢?……紅菱,妳自己知道是為什麼嗎?」老天,她嚇得甚至連問都不敢問尹紅菱見到白皓人那張臉的感想!
「嗯……我也不曉得。」她端起咖啡,垂下了眼瞼。迷人的香味瀰漫在一雙迷濛眼神之間,緩緩勾起記憶裡一張引起深疼和痛苦的臉龐,難以言喻的感覺竟把兩張臉重迭……另一張是昨日才相識的鬍鬚滿腮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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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裡,是不是看見了黑道人了呢?
他對著鏡子裡的自己,不斷的想起那雙水柔大眼裡攀升的熱度和晃動的複雜激流。
「我說……你可以不要一直看著自己那張臉嗎?不管你再怎麼帥,極度自戀的行為會令女人幻想破滅。起碼在公司,我拜託你不要再破壞形象了。」錢水意一打開門,見他又對著鏡子發呆的行徑,幾乎有一股衝動想拿把椅子把那面鏡子給砸了。
白皓人回過頭來。
「你來了。我有事問你。我勸你最好趕緊找到充分的借口好填補我對你……的不悅。」溫冷的眼神掃向他,「她幾時有了過敏症的,你為什麼隱瞞我?」
錢水意一怔,回頭關上門……動作緩慢了些。回過頭來,他攬眉哀怨地歎了口氣,「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早就想告訴你了,但是仙子陪她去看了許多醫生都找不出病因,所以就算你知道了也無濟於事,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水意,這幾年你和仙子真的幫了我很多忙,我很感激你們。」
「你突然說這個幹什麼?」錢水意瞇起了眼狐疑地瞅睇他。
「……昨天我見過她了,而且我已經告訴她,我要搬進別墅……以你的朋友身份。」
「我該說……這是好消息嗎?」過於驚訝,他嚇了一跳。昨天之前他還拒絕露臉,沒想到才隔一天而已他已經改變主意了。但是他見白皓人臉上罩了一層淡淡的愁雲輕霧,「她認出你……這張臉了嗎?」
「……不知道。」
「皓人,你這種時候才打算把我們排除就太--」
「不是這樣,我沒有敷衍你的意思。尹紅菱她……起碼我的名字對她而言完全沒有意義。當然,這對我而言也是輕鬆許多的。至於……」他的目光又瞥向鏡中的自己,「這張臉,她似乎有一點反應,也可能是我多疑……看不出來她認出了沒有。她什麼也沒說。」
「原來如此。」錢水意下意識地扯起了眉,卻無法多說。這一路走來八年了,好朋友內心的疼痛和落寞,他豈能毫無感受……這是他的疏忽,這麼多年來他竟然不曾對尹紅菱提起白皓人,就算是為了避嫌、怕惹她感傷,他也應該想其它方法讓尹紅菱知道白皓人這個名字才對……只是,他一直以為這兩人很難有交集了,沒有想到在尹紅菱還是難以把黑道人忘懷的時候,他們會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