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怎麼雪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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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對於他,她不能說完全沒有怨,對於當年他的不辭而別,在她心裡留下很多遺憾和傷痛。

  從小,她最信任、最喜歡和最疼愛她的哥哥,在她生日的那一天,告訴她只要向雪人許願,所有的願望就會實現。

  而她也很真心、很認真的在半夜十二點向雪人許了願,最後不但願望未曾實現,第二天一早,雪人不見了,他居然也不見了!

  從那之後,每年到了生日,她便不再許願,也不曾再堆過雪人了。

  「那一天在機場的貴賓室,我看到你在紙條上寫著『項格斯』,才知道有可能是你,我馬上追了出去,卻已經不見你的人影。我讓人查了你的資料,確定你就是小歆,也知道你就住在海悅飯店。」

  「你既然知道是我,也知道我住在哪家飯店,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怕你根本不想見我。」易轉蒔轉過臉來看著她,二十年沒見,兩人的情緒卻異常的平靜。「小歆,你會怪我當年的不告而別嗎?」

  「當我第二天起來,雪人融化了,你也不見了,我哭了好久,後來媽媽告訴我,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你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當年我只有六歲,什麼也不懂,只知道最疼我的哥哥騙了我,再也不愛我了。直到我要去法國念大學的那一年,爸爸、媽媽才將關於你的事全都告訴我,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們根本不是親兄妹。」

  「我成年後,曾回羅凡納米找過你們,但你們卻已經搬走了。」易轉蒔解釋著。

  「在你離開的第二年,我們就搬到赫爾辛基。」

  「從那之後,我將那間房子又買了回來,往後每一年的聖誕節前夕,我都有再回去,只為了等待一份渺茫的希望。這些年,我從不曾放棄找你們,只是世界何其大,想找你們如大海撈針一樣難呀!」

  「你能告訴我,當時你為什麼連跟爸媽說一聲再見也沒有,就這麼偷偷離開?」這一點是她始終最不能諒解的事。

  「那一夜,我在書房外聽到叔叔和爸爸、媽媽說的話,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當我一想到我並不是這個家的一分子,而爸媽已經養育了我十年,我能再成為他們的負擔嗎?」

  「我想在爸媽的心裡,一直當你是親生兒子。」

  「我知道,我會決定跟著我叔叔離開,最重要的原因是……」易轉蒔欲言又止。

  「是什麼?」

  他搖搖頭,把話又藏進心裡。「爸爸、媽媽身體都健康嗎?他們都好嗎?」

  「嗯,他們都很好、很健康。」她點了點頭,喝了今晚的第一口酒。「從你離開後,他們雖然很少提到你,但是他們將你所有的東西、衣服全都保留著,搬家之後,也依然幫你準備了一間房間,我想他們都很想念你,希望有一天你還能回去看看他們。」

  「你呢?」

  「我也很想你。」她老實道。

  「你什麼時候回法國?」

  「後天簽完約就回去。」

  「能不能再多留幾天,我想……」

  「這次來,能再見到你已經是我最大的收穫了。看到你擁有現在的成就和身份地位,再加上你的解釋,對於當年你的不告而別,我想我能釋懷了。」

  「小歆……」

  「時間有點晚了,我要先回飯店了。」

  「你回法國前,我們再見個面好嗎?」

  「好。」

  易轉蒔從口袋裡拿出一隻手機,「你先拿著,我打電話給你。」

  項綠歆收下手機,瞅視著他,咬著下唇猶豫一下才說:「你能告訴我,我該怎麼稱呼你嗎?」

  「你想怎麼叫我?」

  「我不知道,現在的你是個大總裁,不再是那個可以讓我撒嬌、由我任性的哥哥,但叫你易總裁,感覺又是那麼生疏。」

  「叫我轉蒔吧!讓我們至少像朋友一樣,好嗎?」

  「那我先走了,你呢?」

  「我想再坐一會兒。」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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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綠飲離開後,易轉蒔打電話將早已上床睡覺的袁浩為叫出來陪他喝酒。

  袁浩為到後,往剛才項綠歆坐過的位子坐下,雙肘放在吧檯上,一副睡眼惺忪。「這麼晚把我叫出來,有什麼事?」

  他端著酒杯,凝視著杯中金黃液體。「浩為,你曾真正愛過嗎?」

  「怎麼了?」袁浩為瞥了他一眼。「你是想告訴我你愛上一個女人了?」

  「再見到她,我才知道自己真的很愛她!」小時候,當他知道自己只是個養子時,為了回報爸媽,就一味的想對小歆好。

  分離二十年後,再見到她,他發現自己對小歆的疼愛,早已變了質,不再是單純的哥哥對妹妹的疼愛,而是男人對女人狂烈的情感,著實讓他受到強烈的震撼。

  袁浩為聽到他毫無保留的承認,睡蟲全給嚇跑了,坐亙身子,瞪大眼睛。「今天不是愚人節,你不是開我玩笑吧!」

  「很可笑嗎?」

  「不、不,一點都不可笑。」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怎麼會可笑!他自己不也喜歡上何子凌了嗎?

  「為什麼你一副我不太正常的表情!」易轉蒔瞪著好友。

  「那個被你愛上的幸運女人是誰?」

  「項綠歆。」

  「項綠歆是誰?我見過嗎?」

  「你還記得王禹超對空服員性騷擾的那件事嗎?」易轉蒔提醒他。

  「當然記得,那個王八還因為踢到鐵板,白白損失了一千一百萬,而且那個得理不饒人的女人還叫你直接把錢捐出去,那個名字好像叫項格——斯。」項?「難不成就是那個女人?」

  易轉蒔點點頭,「我就是項格斯。」

  「你是項格斯?!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項綠歆曾經是我妹妹。」

  「妹妹就是妹妹,哪還有分什麼曾經、現在的,你愈說我愈糊塗了。」

  易轉蒔點上煙,用力吸了一口,再吐出煙霧,彷彿想將積藏在他胸中的痛楚一併吐出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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