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到浴室內弄乾自己,換上乾淨的衣服,再從櫃子裡找了一件棉質襯衫,然後回到她身邊。
坐在床沿,看著她稍微紅潤了些的容顏,還有身上的絲被,西宮冀的內心交戰,他伸出手,撫上何舫的臉,指尖輕劃她的眼臉、眉間,最後來到嘴唇,不知多少次,他幻想那嘗起來的滋味。
「你錯了,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我的心情你從來不懂。」
每當她談起谷頌廷,那發光的眼睛、興奮的笑語,都是對他殘忍的打擊。
「你的眼睛為什麼不看我?」
如果她看了,就會發現他眼中沉靜的、難言的、深濃的情懷。
「可知道,我多麼喜歡你。」
校園內、公車上,害羞而沉默的男孩,悄然的追逐只能藏在封閉的冊子裡,一直一直到現在,心底依然鏤刻著當年眷慕的形影。
何舫安安靜靜,不見一絲反應。
西宮冀的眉頭緊緊皺起,她在他的身邊這麼安心嗎?不用避嫌,沒有顧忌,安心到不曾去想他可能會有的反應!在她眼中只有頒廷才是男人,她就對他這麼放心。
修長的手指劃過優美的唇線,緩緩滑到頸項,扯住了絲被往下一掀,毫無瑕疵的胴體映入視線,他屏住氣息,用膜拜的目光瀏覽。
她白皙的肌膚柔滑細膩,從光潤的肩頭到秀氣的鎖骨,纖小的腰肢,一一呈在他眼中,在在令他窒息,西宮冀的眼睛不能自己地定在胸前兩丘柔軟的雪白上,那顫挺的紅色蓓蕾,直襲他的感官防禦,勃發的悸動就像浪潮,自深潛的意識翻騰甦醒,難以平息。
她嬌軀若玉,燒熱了他的心!
他摘下眼鏡,著魔一般,右手越過何舫撐在她的上方,指腹摩掌她手腕,仿如愛惜著一件珍美的收藏,俯下了臉,他的鼻尖觸過她的鼻尖,溫熱的嘴唇印上小巧如貝的耳垂,輕輕含吮,像是交頸的愛情鳥,他埋進她的頸窩,傾聽何舫勻淺的呼吸,感受與她相親的甜蜜。
一絲悲哀刺痛過心,她是他朝思暮想夢寐以求的,卻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親近。
她的心,對他可有一點點的在意?
西宮冀抬起頭,困難地喘息,放任自己欺上禁忌的領域,情不自禁覆住她的乳房,愛撫圓潤的線條。
「我愛你。」吐露的情意,無人傾聽。
忽然,何舫發出了聲音。
「好冷……」她呻吟,赤裸的肌膚無法適應涼夜的空氣,開始顫慄。
她竄抖的姿態澆醒了西宮冀!他拉過絲被,然後攤開手中的襯衫,準備為她穿上。不想就在起身之際,她的手伸了出來,勾住他脖子。
「何舫——」他一驚,喚她。
她微微睜開了眼,但神色渙散,並未全然清醒。「西宮……」
「別動!」他低吼,她這一勾,將他的身子拉了下,他的胸膛完全貼上她的乳房,最後一根自製的弦幾乎繃斷。
「我好冷。」何舫又閉上眼,重複相同的呻吟,在她迷茫的意識中只感覺到壓在身上的,是溫暖的熱源,出於原始的本能,她將西宮冀緊緊擁抱。
柔嫩的嘴唇就這樣貼住了他的。
他終於嘗到她的滋味,迷亂而又甜美,燒熱的心,焚化了理性。
自製的弦,斷裂了!
他的熱絕對會溫暖她的寒冷。
棉質襯衫,被扔到了床下……
? ? ?
痛!
頭痛腰痛渾身酸痛,這是何舫醒來之後最清楚的知覺。她捂著頭,從被窩中爬出,虛脫地呻吟。這是什麼悲慘人生!以後就是果汁酒她也不敢碰了。
眼睛迎上刺目的陽光,她看清了週遭,這些擺設不是她的家,她也不在自己的床上,這是
西宮冀的房間。
昨夜的記憶在腦中倒帶。她受到很大的震撼,原來谷頌廷身邊的位置已經有人了,他早就有了知心女友!何舫好氣自己不曾問過,而他竟也未提,為什麼?!他的態度給了她期待,所以她才以為可以……可以……
結果只是一場夢。她轉身離開了宴會,空洞地遊蕩街頭,任雨淋著,心裡覺得可悲又難受,只想找個人給她一點安慰,別讓她這麼孤單地痛苦著,而第一個浮上心頭的就是西宮冀。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只是直覺上就想起他,他有讓她依賴的力量,所以她跑來了,在外面徘徊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她以為見不到他了,才有一雙修長溫暖的手將她扶起,然後何舫便墜入了那寬闊安穩的懷抱中,之後的情形她就沒有印象了。
再睜開眼睛,已經天亮。
沒出什麼糗吧?她擔憂地想著,有沒有醉言醉語鬧了笑話,或者吐了人家一身……應該沒有吧,因為她完全想不起來。何舫坐起身,絲被從身上滑落,感到一種「空虛」的清涼,低下頭,更值得擔憂的狀況發生了。
她是一絲不掛的!
怎、怎麼會,誰脫的?!
西宮冀嗎?他看到她的身體了?那他們——
「你醒了?」浴室的門打開,西宮冀穿著藍色浴袍,胸膛半敞地走出來。
「啊!」何舫驚叫一聲,遮住身軀背過去,藏進被子裡。
天,好尷尬,她不敢看他。
西宮冀站在門邊看她失措的反應,好一會兒兩人都沒出聲,然後他又靠近,手上多了一杯溫開水。
「喏。」他遞到她鼻子前面。
「謝……謝。」除此之外何舫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是她自己跑來的,可是,可是……她接過水杯,一飲而盡,還是沖不散突生的慌亂。
他也背著她,在床邊坐下,擦乾沐浴後的濕發。「要不要洗澡?」低沉的詢問好溫柔,就像……情人的呢喃。
「我——」
「你淋了一身的雨,不太舒服吧。」
何舫悄悄轉過身,看到他寬挺的肩膀。感受到她的目光,西宮冀也回頭看她,深邃的眸子對上她的愕然,隨後揚起一抹體貼的微笑。
「你的衣服我洗好烘乾了,就在櫃子上。」
何舫的臉,爆成血紅!他……替她洗衣服,包括內衣嗎?為何要這麼做?還有他那理所當然的表情以及親密體貼的笑容,難道她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