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陳震信也知道自己太過衝動,將過錯推在他們身上不公平,但是一張老臉怎麼樣都拉不下來認錯。
「陳伯伯,我想這件事情真的不需要再追究了。相反地,在場的都是當晚救了仲騏的恩人,我想等仲騏清醒過來,他也會大大的感激大家的。至於這位記者,之後,我會跟仲騏討論後續動作的。」
劉昌威雖然對於這位記者的報導感到反感,但他也是個賞罰分明、明事理的人。他開口讓大家有台階可下,技巧性地讓這件事情就此平息。
之後他告退離開院長的辦公室,快步回到花仲騏的病房。此刻,他只希望花仲騏可以盡快清醒,真正脫離危險,並且盡快將這一詭譎的謎團解開。
現在,幾乎所有的關鍵都放在花仲騏一人身上,除了等待他清醒之外,什麼都不能做。
劉昌威一邊思考一邊走回花仲騏的病房,就在快接近病房門口時,他腦中靈光一閃,突然發現還有一個極為關鍵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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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田馨佇立在花仲騏的床邊,仔細檢查點滴藥水的剩餘份量。
就在她伸手拿起細細的點滴管線,檢查藥水滴落速度狀況時,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頭開啟。
她大概知道會是誰進來這間病房,也就懶得抬頭去確認進來的人,或想跟那人打聲招呼、裝熱絡。
她只是專心的做著自己分內的工作,其餘的她沒興趣。
自從她發現花仲騏,然後將他送進醫院急救之後,她就莫名其妙的被指定為209號這問VIP病房的看護。
護士長的理由是,她不多話不碎嘴不花癡,又跟花仲騏熟,所以理所當然由她擔任這問病房的看護。
切——誰跟他熟呀?!
真是夠了!從她發現花仲騏到全程參與手術過程,以至現在吃重的看護工作,她已經有將近四十八小時沒有躺在床上好奸睡一覺了。
再這樣下去,就算花仲騏大難不死,逃過黑道追殺跟嚴重槍傷,最後也可能會死在她眼花視茫、精神不濟的「照顧」上。
呵——她只要睡不飽,腦袋就會嚴重罷工,然後會不會做出什麼藥劑量給錯,或打針扎錯地方的恐怖過失,她就不知道了。
噗——要不是因為她實在對花仲騏所經歷過的事情太過好奇,她根本懶得這樣乖乖的賣命工作。
花仲騏醒來之後,最好能滿足她滿肚子的好奇心,如果槍擊事件的真正起因太過無聊,她一定會報復他的!
劉昌威從進入病房之後,就這麼噤聲不語的觀察著一直低頭做自己事情的「小護士」田馨。
而她對於他無禮的注視也絲毫不以為意,甚至將他當成空氣般,不予理會。
這不是太常會發生的事情,不是他對自己的外表太有自信,而是根據經驗,會對他視而不見的女人只有兩種——不是老之將死,就是根本瞎了!
另外,還有一種特例,不過,他看不出來田馨的症狀相符,那就是那女人愛上了花仲騏。
呵呵——會叫她一聲「小護士」,倒不是輕蔑她的身份,或者取笑她身材嬌小。事實上,以田馨大約一米六四的身高來看,她的個子跟其它亞洲女人比較,並不算是嬌小,之所以這麼叫她,是因為她有張過於稚嫩的臉蛋。
她有著一雙月彎型的明眸,眼裡所散發的沉著與淡漠,跟她那張娃娃臉實在不相符合,但奇怪的,卻又有一種極為搭調的矛盾反差感。
劉昌威拉過一把椅子,坐在花仲騏的病床邊,看著病床另一邊正忙著記錄花仲騏心跳、脈搏、血壓以及體溫的田馨。
他突然直接切入重點,開門見山的開口問她:
「在巷子裡發現仲騏的人,是你吧?」
田馨沒有停下正在幫花仲騏量血壓的動作,只是向來沉穩淡然的星眸微微一亮,嘴角小小的勾揚。
這些小小的改變,都沒有逃過劉昌威細心的觀察中。
他耐心地等著田馨完成手邊的工作,由她決定要跟他說明的時間。
一分鐘過後,田馨終於完成手邊無聊的病患每日例行記錄。她慢慢地將血壓器收奸,然後才轉身面對劉昌威冷肅的臉。
她先是微微將嘴角上揚,但月彎的星眸中卻沒有同等的喜悅光亮,淡淡地開口:
「呵——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來問我咧?」
劉昌威頭微微往右一擺,接著直視她的雙眸,嚴肅地再問一次:
「那麼,確定是你了?!」
雖然芭樂日報的記者林蕙虹並沒有在那篇報導中,說明足哪一位護士發現花仲騏的,但從前晚手術室前,她所表現的種種反應與跡象來判斷,他可以肯定那女人就是田馨。
田馨也學他拉過一把椅子,坐在花仲騏的床邊,兩人就這麼隔著花仲騏相互對望著。
她挑挑清秀的黛眉,努了下嘴唇,聳聳肩,正面回應他的問題:
「嗯嗯。」
劉昌威微微瞇起危險的雙眼,有些指控的審問她:「那麼昨天警察偵訊時,你為何不出面配合偵查?」
她雙手一攤,淺淺一笑,理所當然的回答:
「又沒有人找我去問話,我為何要主動出面配合?再者,這樁槍擊事件,從頭到尾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誰規定目擊者,就一定要出面指證?」
劉昌威對她的論調極不贊同,他反駁道:
「這不是什麼規定不規定,而是做人的基本正義感。」
「噗——正義感是什麼?如果今天你恰巧路過,卻目擊有人被一名生性極為凶殘的歹徒用槍指著頭,然後要脅說:『誰有正義感站出來替他受死,我就放了他!』請問正義感十足的劉先生,你會站出來代替那名陌生人嗎?」田馨邊描述邊生動演出的舉例著,有些惡作劇地反問他。
「哼!你這根本是歪理!正義感——」劉昌威聽了她所舉的荒謬問題,不屑的批判她的論調,但她的說詞卻像一盞明燈,啪的照亮他心中紛緊的疑團,讓他釐清謎題的解答。他瞠大雙眼,驚訝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