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震,又驚又羞。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奇怪的是……她竟有一種甜甜的、溫暖的感覺。
意識到這一點,她心慌地想掙開他的手。
「持羅,對不起……」他緊緊捏住她的手,「我對妳做了不好的事,那是因為我……我愛上了妳……」
聞言,持羅驚愕地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的他。他剛才說什麼?他愛她?
「我跟妳簽約不……不是為了妳的身體,我……」他濃眉一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只是想跟妳擁有一份關係……還有關聯,什麼都可以……我……」
人家說「酒後吐真言」,她可以將他這番醉話當真嗎?
他跟她簽約不是為了跟她上床?可是他明明對她及片倉舞,都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他……
「我從來沒這麼痛……痛苦過,妳……妳真的讓我嘗到了苦頭……」
她讓他嘗到了苦頭?老天,讓她痛苦、讓她難過的人,不是他嗎?
「持羅,我……我不能安慰妳嗎?我……我好妒嫉那個可以安……安慰妳的人……」
安慰她的人?那只是她為了在他面前表現堅強、掩飾不安所說的氣話,他當真了?
「持羅……持羅……」
聽見他一聲聲地叫著自己,持羅的心軟了,也暖了。
雖然她不知道他這樣的話可不可信,但今晚看見他爛醉如泥,模樣狼狽地來找她,她心裡堅若盤石的那一部分還是動搖了……
她是喜歡他的,儘管她抵死不認,但她心裡清楚。
聽到他親口說出「我愛上了妳」這樣的話,她的心情真的很複雜。
說是高興,又有那麼一點點遺憾。說不為所動,那又是自欺欺人。
「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凝睇著他,她喃喃地說道,「你真的讓我好迷惘……」
「持羅……」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說累了似的,「持……羅……相信我……」
她一歎,始終武裝起來的心變得溫柔。
「就算我相信你又怎樣呢?」一見他已經睡著,她放心地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我喜歡你,但是我不能愛你。」她輕撫著他的鬢邊,「你的身邊有太多誘惑,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失去自制,我……我不想提心吊膽的愛一個人……」說完,她幽幽長歎。
第十章
無悟只覺頭痛欲裂,反胃想吐,他無意識地揉著眉心,卻疼得教他五官糾結。
「關川先生?關川先生……」
聽見有人叫他,他一震,倏地翻身,但才一動,他就覺得全身骨頭像是快散了一樣。
「你沒事吧?」石神捱過來,將他扶起。
他忍痛坐起,疑惑地問:「我在哪裡?」
「這是我家。」石神說。
他一怔,「你家?」他記得他昨晚喝過一家又一家,然後他開著車要去……
「是鶴田小姐通知我,說你在……」石神微頓,有點凝口地止住了話。
看見他那不知如何說明的尷尬表情,無悟沉沉一歎,「我出糗了,是吧?」
他想起來了,他撞車,然後他去找持羅,接著……接著一覺醒來,他一身酸痛,臉上帶傷的躺在石神家。
石神抓抓頭,乾笑著:「沒人知道……」
「該死。」他懊惱地擰起眉心,「我沒給她添什麼麻煩吧?」
石神搖搖頭,「應該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見石神欲言又止,他疑惑地問。
「天宮小姐她……」石神支吾著,「她說……」
「她說什麼?」他目光一凝,神情嚴肅地問,「快說。」
「她要鶴田小姐轉達,請關川先生你……不要再去打擾她。」後面這一句,石神以蚊子般的聲音說。
雖然他說得很小聲,但無悟還是一字不漏的聽仔細了。他心慌地一沉。
「她這麼說嗎?」他喃喃地自語道。
「關川先生,你沒必要為了一個模特兒這麼……」
「石神。」他打斷了石神,臉上微帶慍色,「別繼續說下去。」
「ㄜ……」迎上他犀利的目光,石神一頓。
「如果你說出了任何冒犯她的話,哪怕只是一個字,我都不會饒你。」
「是。」石神一臉驚畏,連忙答是。
無悟下了床,走向了牆邊的落地鏡。
站在鏡子前,他審視了一下自己的慘狀。
慘?恐怕這還不叫慘吧?真正慘的是……他跟持羅之間真的連一丁點的可能都沒有了。
也對,她已有一個可以安慰他的人,不是嗎?
忖著,他蹙眉一笑,無限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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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過去了,無悟完全尊重持羅的決定,未再與她見面,就連她因公進入公司,他也沒下樓去看她一眼。
一切都過去了,而他也必須回到原有的軌道上。
為了忘記她,他只能不斷不斷地工作,然後把自己的腦袋填滿,滿到裝不下其它的東西--包括她。
這天,約了筱原商事的社長在日本料亭見面,無悟準時地到達。
不一會兒,筱原社長來了,兩人寒暄幾句,相偕步入料亭。
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他們走向預約的包廂。
在走廊上,他們與一對外型搶眼的男女迎面碰上。
對無悟來說,他們是陌生人,但從那男子口中卻吐出一個他熟悉的名字--
「持羅,妳有沒有辦法籌到兩千萬?我有急用……」
無悟一震,反射動作地睇了他一眼。
男子正在講電話,與他在瞬間四目交會,露出了疑惑又驚訝的表情。
很快地,無悟與筱原社長跟他們錯身而過。
持羅這樣的名字不多見,能籌到兩千萬,又叫作持羅的一定更少。
他是誰?跟持羅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持羅籌兩千萬給他?而他身邊帶著的女人又是……
「那位小姐好眼熟……」突然,他身邊的筱原社長開了口。
他微怔,轉而詢問筱原社長:「社長認識?」
「應該見過……」筱原認真地想了一下,「啊!她是銀座曼波酒店的媽媽桑。」
「媽媽桑?」他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