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他直接到水兒的房間。」南宮缺交代一聲,便摟著水兒回房。
水兒的房間?
張大嬸疑惑的眼神跟依然呆愣的韓總管相對,同時想通一件事--
少爺……昨天晚上睡在水兒房裡?!
第七章
向來細心又善於察顏觀色的南天仇,一眼就看穿南宮缺對水兒的不同,也意會到水兒的特別怯生。
要不是南宮缺在場,恐怕她早就退得遠遠,躲起來了。
但是,南天仇那張溫和的俊臉,讓人如沐春風的氣質,是很能讓人感到安心與信任的,也之所以,水兒沒有怕他太久,再加上南宮缺就在一旁,便很配合地讓他診脈、查看傷口。
當他看到水兒手腕上的燙傷時,詢問似的望向南宮缺。
「我不要她身上留下任何傷疤。」南宮缺直接說出要求。
南天仇點點頭,說道:「你摟住她吧。」
南宮缺立刻摟住水兒的肩。
「如果害怕,就不要看。這不會很痛,但看起來會比較可怕。」南天仇溫和地向水兒解釋。
「嗯。」水兒點頭,膽小地將臉埋進南宮缺的腰腹。
南天仇準備好銀針,也讓愛妻將傷藥備在一旁,接著刺破水泡、消毒、上藥、包紮,動作熟練而快速;再將一瓶外敷藥交給蕭羽,讓她去為水兒的臉上藥,自己避嫌,則和南宮缺走到外邊。
「她是你選中的人?」南天仇問。
「是。」
「跟我想像中很不一樣。」南天仇微笑道:「但是,其實我也不該意外的。」
「嗯?」南宮缺眼露疑問。
「你是個很強悍的男人,幾乎沒有什麼事難得倒你,像你這樣的人要選擇一個伴侶,她的家世、她的相貌、她能不能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性情,要能以你為天、只信任你、只依賴你。雖說女子多半依靠男人,但真正能為一個男人而生、為一個男人而活的女人並不多。」
「我不知道你這神醫,居然也會看相了。」南宮缺輕描淡寫地回道。
南天仇笑了笑,搖著頭,「我不是會看相,而是看得懂--她對你的信任、你對她的疼惜。」
「疼惜?」他蹙眉。他剛剛有表現出來嗎?
「如果不疼她,你會在她受痛時,出現那種想把罪魁禍首大卸八塊的表情?如果不惜她,你會向我開口,要我調理她的身子?」南天仇何等敏銳,就算剛剛是專心為水兒上藥,但絕不會連水兒傷口一疼,連帶的引出南宮缺嗜血表情的這種明顯反應也看不出來。
南宮缺也不否認。
「你快跟胤一樣多嘴了。」頓了頓。「三天後,我將迎娶水兒。」
「這麼快?!」這就讓南天仇訝異了。轉而一想,南宮決定做的事,何曾拖過?而且任誰都阻止不了,他倒也不必現在才來驚訝。「那麼,我和羽兒就留下來讓你招待了。」
「那麼,請你的妻子在行禮時照顧水兒?」
「沒問題。」南天仇一口答應。可以想見南宮缺成婚不打算大費周章地讓一夥人搗亂,以他獨斷的個性,是有可能做這種事的。但……
會不會簡化婚禮的原因,也是對水兒的一種體貼呢?南天仇深思望著好友。
如果真是這樣,那水兒在南宮缺心裡的份量,恐怕就此他原本預估的更為深重。看來,他得好好將水兒的身體調理好才行。
「這二天,我也正好仔細瞭解水兒姑娘的作息,在我離開之前,會開出一帖調理的方子,日後就靠你照拂她了。」
「我明白,多謝。」
「不必客氣。」朋友嘛,就是用來互相麻煩的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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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少爺的冷臉鞭策著,韓通和張大嬸卯起來籌備婚事,所有坊裡的人全動員起來佈置。
雖然沒請什麼客人,可是自家人總要熱鬧一番,該有的東西還是不能少,所以紅燈、結綵、嫁衣……各式喜事用品,樣樣齊備。
所有的人都知道少爺要娶水兒姑娘--以後該叫少夫人了,只除了那個整天待在房裡調養身體的準新娘。
成親這天,張大嬸和蕭羽合力替水兒換上嫁衣,水兒疑惑地穿上大紅衣裳,白皙無瑕的臉塗上淡淡的粉妝,唇辦點上朱潤的困脂,頭戴繁重而貴氣的鳳冠,蓋上紅頭巾,被蕭羽扶到前頭大廳。
因為蓋著頭巾,她什麼都看不見,心頭格外不安,又聽見四周人聲來來去去,她不安的想後退,雙手卻被熟悉的一雙大手牽住,塞進一條紅色綵帶。
當韓通適時大聲地念出「一拜天地」,她乍然明白現在是發生了什麼事!
天哪!她……她在拜堂!
等她回過神,儀式已經進行完畢,她無法抗拒地任蕭羽將她扶到一間臥房內,端坐在床沿。
「依照古禮,新娘子要在新房坐著,等著新郎回房來替妳掀頭巾。」蕭羽敘述的嗓音傳來,水兒只覺得一片驚慌。
「我,我不……」她想拿下頭巾。
「水兒,婚禮儀式已經完成,妳已經嫁人了,妳不會現在想後悔吧?」蕭羽的語氣裡隱隱有著笑意。「如果妳敢後侮,妳的新婚夫婿可能會氣得把南餅坊給掀了。」
水兒倒抽口氣。「他……他他他……脾氣……這麼糟?!」
「他脾氣好不好,妳應該是最瞭解的人呀。」蕭羽覺得奇怪,明明她和新郎那麼親近,怎麼卻問這種話?
「我……」她怎麼可能瞭解?她連自己要成親、要嫁人了都不知道呀!
「別慌。」看出她在害怕,蕭羽安撫她。「當新娘,難免會覺得害怕,就算嫁的是自己熟悉的人,身份上的轉變,也會讓人一時不知所措。不過妳放心,我相信妳相公會很疼惜妳的。」
「可、可是……」水兒還沒說完,就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她渾身僵住,蕭羽卻是將她的雙手放回膝上,然後轉開身。
「她在怕,好好安撫她。」提醒一句,蕭羽將新房留給這對新人,門扉再度被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