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兒、心裡更驚慌了。她的……相公……到底……是誰……
就在水兒驚疑不定的時候,一把秤尺掀開了紅頭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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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兒幾乎立時閉上眼,不敢看向來人。
一隻有力的手指堅定地抬起她下頷,不讓她將妝點後更顯得美麗非凡的動人臉蛋藏起,他細細地望著她。
雖然美麗並不是令他動心的先決條件,但不可否認,她的美麗是叫人無法不驚艷的,尤其此刻,在房內燭火閃爍搖曳照襯下,將她妝點後的嫣紅小臉,更投射出一種忽明忽滅的別緻美戚。
絕美的臉龐、嬌小的身軀,她--是極誘人的,卻也是令他憐惜的。
他低首輕吻她的唇,聽見她著慌地抽口氣。
她在害怕。
南宮缺感到好氣又好笑,她不會是不知道他是誰吧?
「睜開眼。」
「南宮……大哥?!」聽見熟悉的聲音,水兒訝異地張開眼。看見他,驚慌的心安定了下來,可是腦中還有一堆不明白。
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我一向討厭繁瑣的禮俗,但今晚……就傳統一次吧!」他先拿下看起來像要壓垮她的鳳冠,再從桌上倒了兩杯酒,一杯交給她。「這是交杯酒。」
「交杯酒?」她低喃。
他勾住她手臂,兩相交錯。「一口喝完。」
水兒乖乖點頭,他說什麼,她做什麼,可是入口的嗆辣感,卻讓從未飲過任何酒品的她皺了整張小臉,含在嘴裡實在吞不入口--
南宮缺拿走她手上已干的小酒杯,拉住她手腕便扯她入懷,低頭封住她檀口,強迫她吞下口中的酒。
好苦、好辣、好……暈……
水兒神志昏然、身子軟軟地被他摟著,不知道是酒氣,還是因為他的吻,小小的腦袋瓜更弄不清楚現在是怎麼回事。
「水兒,我們成親了……」他在她唇上低語著。
「成……親?」成親?成親?!
這兩個字清楚地打進她腦子,讓她渾身一僵。
「南宮大哥--」
他點住她的唇。「從今天起,妳只能喊我的名字--缺。」
「可是……」
「我不想聽見任何其它稱呼,尤其是相公、夫君之類的喚法。」他又打斷她。
水兒偏首望著他,猶豫了好半晌,軟軟的嗓音才低低地傳了出來:
「可是,一般人都是這麼喊的。」
「別人如何與我們無關,妳嫁的也不是別人,而是我。」
嫁……嫁人?!她終於想起來最初的疑惑了,慌亂地開口:「你……我……我們成親了?!」
「是。」拜過天地、拜過南宮家的祖先,豈會有假?
「可是……我都不知道……」
「妳不想嫁我?」他沉了語氣。
「不是。」她連忙否認,「我不是……只是……我不知道……」她搖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從頭到尾,她根本都不知道她要嫁人了嘛!
「這三天,忙著為妳調補身體,忙著準備婚事、採購用品,就是要妳成為我的妻子。」知道她不是不嫁他,南宮缺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些。
執起她的手,滿意地見她雙腕上的燙疤已消失,只剩下淡淡的紅腫。有南天仇的診治,他相當放心。
「可是,」她咬咬下唇。「你為什麼要娶我……」
「妳是我要的人。」就這麼簡單。
「可是,」她望了望他,精緻的嬌容裡有著濃濃的自鄙,「我什麼都不會、連保護自己也不會,我……只會成為你的累--」
「不准這麼想。」他命令。「我不需要妳會任何事,而妳是我南宮缺的妻子,自然有我保護。」壓根兒忘了他曾經說她是累贅的那件事。
「可是……」
「沒有可是。」他獨斷地決定,然後摟她到桌邊落坐,看著桌上擺了一堆代表吉利、圓滿的菜色。「每樣都吃一點,嗯?」
知道她一整天都沒能吃下什麼,他一樣一樣地餵她;知道她食量不大,所以也每樣都只喂一點點。滿桌的一點點加起來,她就飽了。
「……不一樣了……」水兒感覺得到,他對她的態度和之前不同了。
「什麼不一樣?」他餵她又喝了一小口酒,眼神因她止不住皺眉的自然嬌態而溫柔了,著迷般地凝視她染滿紅霞的臉容。
「你不一樣了。」她輕喟著,在他的注視下更加羞怯。
「哪裡不一樣?」他不讓她躲,執意望著她的眼。
她眸光半斂,「你……沒有不耐煩……也……少生氣了……」他望著她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一剛開始,他像是不得已才照顧她,覺得她麻煩,又無法丟下她不管,他對她的好,是帶著一點對自己的憤怒和對她的不耐,可現在不同了。
就算不耐煩,他也只是歎氣,沒有怒氣,更不會把怒火形於外,讓她內疚於自己帶給他的麻煩。可是不麻煩他,她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因為,妳從『水吟』,變成『南宮水吟』了。」仍是「水兒」,身份卻已經不同了。
南宮缺是個對人、敵我分界相當清楚的人,他不管陌生人的閒事、不管這世間怎 看待他,人不犯他,他不犯人。
當初在十里亭,出手不是為了救她,而是那些人擾了他的安靜;只有後來的照顧她,是在他行為模式的範圍之外。
事實證明,那個脫了序的舉動,後果是讓自己多了顆「心」--擔心。但,何妨呢?
他南宮缺向來不畏任何事,更不會怕多了這顆擔心。她柔弱、依賴,他便將她納入羽翼下保護,想動她,得先問過他,一切就這麼簡單。
「南宮……水吟……」她低喃著,直到此刻,才有了嫁人的實在感,因為在他懷中,雙頰又瞬間艷紅如火焰。
「妳高興嗎?」他抱起她往床楊走。
「高興。」她低答,頭垂得低低的,直到他將她放上床。
不是第一次她躺在床上、他坐在床沿,可是他此刻格外幽黑的雙眸,卻讓她好緊張,喉嚨發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