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殺人了,恐怕她連宰隻雞都會昏倒!
「識相的,就別插手德王府的事。」侍衛長再度暍道。
德王府?他輕哼一聲。
「如果我就是想管,你又能如何?」
「那麼,你就是刺客的同黨,一併捉回王府治罪!」侍衛長手才按上刀柄,身體卻突地一僵。
不僅如此,連同他帶來的三名手下也全被點了穴,接著只聽見砰、砰、砰、砰四道聲響,四個穿著侍衛裝的男人全被踢出亭外,在地上迭成一團。
所有動作都在眨眼問完成!
那個一身冷肅氣息的男子像是從未移動過似的,又坐回欄杆上繼續舉壺喝他的酒。
水兒呆呆地望著他,完全不知道現在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你……敢得罪……德王府--」被壓在最底下的侍衛長掙扎地叫,身體卻因為被點住定身穴而不能動。
「吵死了!」一揮手,桌上的菜餚全往那迭人撒去,盛菜餚的盤子更準確地分別砸中四個人的頭,當場掛出紅彩。
水兒看得倒抽口氣。
血……
四個侍衛追兵再也不敢出聲,就怕一出聲,小命根可能就沒了,只能閉緊嘴巴,祈禱穴道快快衝開。
水兒轉回眼,看著他依然逕自喝酒,摟緊包袱,蹲縮在一旁也不敢亂動,很想跟他說「謝謝」的,可是她怕她一開口,下場會跟那四個人一樣--被砸的一身都是菜!
夜漸漸深沉,雖然再沒有追兵,可是水兒繃緊的神經卻不敢放鬆,姊姊沒有來,她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姊姊……」她低噥著,打起瞌睡,又驚醒,連忙抬眼。
他還在……
她又暗自鬆了口氣,又打起瞌睡、又驚醒,空氣好像愈來愈冷,她愈縮愈小團
直到天邊漸漸出現白光,那四個「人堆」早睡成一團,姿勢依然不變,他終於有了動作。
水兒立刻被驚醒,看見他站起身,她連忙也想站起來,卻因為蹲得太久,雙腳早巳麻得站不直而又跌下去。
他及時伸出手臂,輕易撈住她腰身,就將她整個人摟住了。
她輕得像是沒半點重量!
「妳要跌幾次?」他冷著聲道,不必太兇惡,看起來就足夠嚇昏她。
「我……我……」她抱著包袱,無助地被他摟住,完全不知道該掙扎,只睜著眼望著他。
她的臉色紅得不對勁,手臂上傳來的體溫也高得超過正常人。
「妳發燒了!」他的臉上終於出現冷漠以外的第二號表情--皺眉。
「我……」她手背輕觸自己的臉,只感覺熱熱的,而且全身都熱,頭也有點昏昏的。「好像是。」她點著頭,同意他的話。
什麼好像,根本就是!
「對、對不起……」察覺到他在生氣,她縮了縮肩,窩在他懷裡,覺得自己漸漸沒力氣了。「我……對……不起……」低囈著,她軟倒了身子。
他瞪著懷裡顯然昏倒的她。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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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缺不是個多有耐性的人,更討厭有人跟在身旁礙事,所以他一向獨來獨往;行走江湖,他一向獨善其身,不刻意救人,也不刻意與人結仇,但如果是別人尋釁找上門,就不在他獨善的範圍內。
通常,他會給那些不自量力的人一頓好打,甚至是廢了他們的武功、手或足等,那四個待衛追兵只是被定住身形、受點皮肉傷,要歸功於他並不是個嗜血的劍客,今晚心情又不錯,才會只小小懲戒他們就作罷。
胤是個例外,會救了他完全是因為那些人打擾了南宮缺吃飯,所以南宮缺直接賞他們一人一劍省事!
但是現在……他為什麼會為自己攬下這種麻煩?
這個「女人」,一看就知道嬌弱得不得了,膽小又體弱,鐵定是需要人時時照顧的那種沒用的女人。
沒用的人--恰恰好也在他厭惡的範圍內。
那他為什麼還要以輕功迅速將昏迷的她,帶到京城外一處小城鎮,住進小客棧,又找來大夫為她治病?
把完脈,大夫將她的手臂放回棉被下,多看了一眼她絕俗的容貌。
「這位姑娘身體本就不甚康健,加上受了驚嚇、著了風寒,所以引發高燒,我先開一副藥,煎好後立刻讓她暍下,先以退燒為要。」大夫邊說著,邊寫著藥單。「在還沒退燒之前,最好有人能夠隨時照顧她。」
「嗯。」還要隨時照顧她?南宮缺臉色更冷。
大夫寫好藥單,交給他的同時,也小心地覷著他的臉色。
「這位壯士,你……不想照顧這位姑娘嗎?」大夫輕聲問著,「如果嫌麻煩,我的藥鋪可以代勞……」
「不必。」直接拎起大夫往房外走,差來小二盡快隨大夫回去抓藥,然後速速拿回來。
想到那個大夫一副看她看到失魂、捨不得離開的模樣,他胸口就一把火,很想噴到他身上。
雖然她是個麻煩,但他也沒打算把她交給一個色瞇瞇的大夫!
生平沒照顧過病人的南宮缺,為了這個麻煩,只好親自煎藥,煎好藥、餵她喝下後,她開始出汗、不安地夢囈著。
「姊姊……爹、娘……不要……」她揮動的手腕激動地想抓住什麼,卻反被另一隻大手穩穩握住。
夢境裡,彷彿回到十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年,父親帶著家僕出外經商,回程卻遇上劫匪,主僕八人無一生還,母親傷心欲絕,迎回父親的遺體,設起靈堂,一身素衣守喪。
隔沒幾天,美麗的少婦將一雙女兒往書房底下的地窖裡藏,一邊吩咐:
「芸兒,妳帶著妹妹躲好,無論聽見什麼、發生了什麼事,絕對不可以出來。」
「娘……」九歲的芸兒摟著妹妹,不安地望著母親。
「地窖裡有我們水家的財寶、珍貴書籍,還有妳爹留下的刀譜,如果……娘有萬一,妳要好好練武、照顧妹妹,知道嗎?」少婦慎重地交代。
「可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