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房裡只有他,沒有其它人,她安心不少。
只是她不懂為什麼有人在的時候,禮哥哥總是對她很凶、很凶,而慕媽媽在的時候,他就更凶,可是只要一沒人在,他就會對她好。
「喂,你會不會滷肉?」小男孩開口問。
「不會。」
「笨!」一點也沒有遺傳到她媽咪的優點,「那會不會烤蛋糕?」王嫂和何大媽她們都是女的,她們都會,所以她應該也要會。小男孩想著。
「唔,不會。」小女孩還是搖頭。不過,她笑咪咪說著:「可是我會吃喔,媽咪的滷肉鹵得很好吃,王嫂她們烤得蛋糕也很好吃!」
「愛吃鬼!」他好想一掌給她呼下去。
突然,小男孩覺得看她看得很辛苦,手也很酸。低頭一看,他發現玲玲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人都站到床上了,害他必須抬頭看她。
「誰叫你站起來的?給我躺好!」笨蛋,站得那麼高,他怎麼替她冰敷?
「是你叫我起來的……」小女孩好無辜,重新躺下。
「我只有叫你起來,沒有叫你站起來,笨蛋!」看她點頭,小男孩在她的床邊坐下,一邊說話、一邊瞪她,一邊繼續用冰塊摀住她的頰,替她消腫、消痛。
其實,不管陳管家怎麼說,他都不應該理小可憐才對,可是他真的不喜歡看小可憐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不過,仔細想想,小可憐一點也不像白姨。
因為白姨很會煮東西,可是小可憐就只會吃,還有,白姨身子很不好,動不動就生病,可是小可憐看起來很耐打。
所以結論是,小可憐一點也不像白姨,他根本就不必擔心她會害他爸媽離婚。
還有,小可憐她很笨,而笨蛋是不會作怪的,所以,以後只要他盯她盯得緊一點,小可憐就不會像白姨一樣當狐狸精,惹他媽咪生氣。
雖然媽咪說白姨生的小可憐,長大後一定也和白姨一樣壞,會靠著一張臉,到處勾搭男人、騙男人,但沒關係,等他長大賺錢了,他就出錢叫小可憐去整型,把小可憐整成他喜歡的樣子。
嗯,就整成現在那個在國外很紅、很紅的「不然你要怎樣」好了。小男孩想起目前正紅透半邊天的國外動感紅星。
「唔,對不起。」不敢再多說話,玲玲眨著一雙水亮的圓瞳,望著他。
「看什看!?你有話不會說啊?笨!」一看她眨眼的樣子,小禮就猜到她心裡肯定有話想說,但又不敢說,怕被他罵。
「好,我說、我說!」得到特赦,玲玲開口說出心裡的疑問,「禮哥哥,為什麼你只可以偷偷對我好?」這件事情憋得她好難過喔。
「……」看著她水亮的眼,小禮撇著嘴角。
「禮哥哥,為什麼你每次都要欺負我給慕媽媽看?」
「……」
「禮哥哥,你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我?那以後,你會不會喜歡我?」
「……」
「禮哥哥……」
「閉嘴、睡覺!」小男孩煩了。
「禮哥哥……」
「叫你睡覺就睡覺,再吵,我就再打你,把你打得像大饅頭!」他惡言恐嚇。
「哇!」玲玲嚇得馬上閉眼裝睡,可是她的一張嘴還是不停的動著,「玲玲睡了、玲玲已經乖乖睡了,禮哥哥不要生氣,玲玲不要變成大饅頭。」
「睡了還講話……」小男孩被她逗笑。
張開眼,看到男孩眼底的笑,玲玲也笑了。
「禮哥哥,你講故事好不好?我要聽小野狼和大紅帽……」她知道在這沒人的時候,她可以向他撒嬌,也可以賴著他講故事。
「笨蛋!是大野狼跟小紅帽。」小男孩出手敲痛她的額頭。
「唔……」被敲頭了,「禮哥哥是大野狼……」
哼、哼!哼了數聲,再輕敲她一記,小禮一邊幫她冰敷臉頰,一邊心不甘、情不願地講起大野狼的故事。
悄悄看他一眼,玲玲偷偷往他拄著床的手臂移去,把他的手臂緊攬在懷裡。
偷偷扯了幾下,見他沒反應,小女孩閉著眼睛,嘴角微微彎起。
聽著精采的童話故事,攬著男孩的手臂,小女孩呼吸漸趨平穩,緩緩進入有男孩呵護的夢鄉。
夢裡,男孩變得好高好高,而依然纖細嬌小的她,得高高仰起頸子,才可以看到他好深邃、好深邃的眼眸,也才可以看到他對她溫柔的笑……
第三章
由童稚到青春年少,由不懂事到明瞭世間冷暖,白可玲在慕家度過了最難熬的童年歲月,轉眼間,她已漸漸成長……
吱!慕家房車在前庭煞住。喀地一聲,司機才下車想繞過車身,一名正值花樣年華的美麗少女,已自行推開後座車門。
身穿白衣黑裙,黑髮及肩,少女容顏白淨,氣質清新自然,一對黑亮圓眸,就似兩潭澄淨湖水般,清幽動人。
沒有十六歲少女該有的青春氣息,文靜端莊的她,美得像朵柔美百合……
微風輕吹,白可玲斂下睫眸,抬手撩去迎風飛揚的黑髮。
抬眼望向近在眼前的大門,她唇角驀揚,清亮黑瞳因笑意而閃閃發亮。
今天,她是興奮的、她是快樂的,而現在她想和慕哥哥、慕爸爸,還有陳管家他們一起分享她的興奮與快樂。
「慕哥哥!」接獲學校通知,確定自己已經穩上第一志願T女中,白可玲喜形於色,快步奔上台階,衝進大門。
「慕爸爸、慕哥哥,陳叔叔,你們在哪裡!?」
忘了慕父出差在外、忘了早上出門時,曾聽到慕旨禮對管家說過今晚會晚點回家的事,也忘了自己不該太早回來,白可玲站在大廳裡,興奮地放聲大喊──
「慕哥哥,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可玲,噓、噓!」正領傭人打掃起居室的徐嫂,一聽到她的聲音,拿著掃把就衝出來,想提醒她小聲一點,免得又無緣無故招來一頓毒打。
除了剛到慕家的那一個月外,這幾年來,可玲在慕家的日子一直很不好過。
而礙於慕母的惡言威脅與可玲的沉默與隱瞞,慕家上上下下也沒人敢多話,導致慕父至今仍被蒙在鼓裡,一直不知道他所疼愛的可玲,在家裡受到非人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