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狠情人的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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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小聲一點,太太已經回來了!」陳管家也聞聲出來,指著樓上。

  他希望休息中的慕母,什麼也沒聽到,可是他話聲才落下,慕母尖銳拔高的刺耳嗓音,已自二樓未合上的房門傳出──

  「賤丫頭,你在鬼吼鬼叫個什麼勁!?」裝不了賢淑替情敵養女兒,慕母一出聲就開口罵。

  「慕、慕媽媽……」抬頭看到慕母,可玲臉上笑意急速褪去。

  「怎麼,你慕爸爸出差不在家,家裡就沒大人了嗎!?」因打牌輸錢而帶著一肚子怒火回家的慕母,看到她、心情更壞,「敢吵我睡午覺,你是皮厚,不怕痛,又欠揍了,是不是!?」

  「慕媽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我。」低下頭,她乞求原諒。

  「你!?」看她又像以往一樣,低頭就道歉,慕母怒火心中燒,直衝下樓。

  「賤丫頭,你可真是厲害啊!」猛抬手,她修得尖銳的指甲,惡狠狠戳著可玲的額頭,「我都還沒罵什麼,你就給我扮無辜,我有那麼可怕嗎!?」

  「慕媽媽,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意思。」額頭被戳痛,她委屈搖頭。

  「還說沒有!?」看到徐嫂手上的掃把,慕母出手就搶。

  「太太,小姐她年輕不懂事,你就原諒她吧!」管家急忙搶過掃把。

  「原諒她!?我一看到她,就想到那個賤女人,就有一肚子的氣,你要我怎麼原諒她!?」慕母用力搶過掃把,一轉身就往可玲身上重重揮去。

  揮出一棍,她又揮出一棍。

  「嗯!」緊咬著唇,可玲痛得淚水盈眶。她想閃、想躲、想逃,但是她不能。

  因為,她若是真的閃了,躲了、逃了,最後她一樣會被慕母逮到,到時,她會被打得更慘……所以,忍住所有的痛,才是解脫的唯一辦法。

  「賤丫頭,你行、你厲害,不只我丈夫,現在全家人幾乎都護著你了,你很得意,是不是!?」高揮掃把棍棒,慕母打得起勁,也一再出聲濫罵。

  才一會,乍聽棍棒擊物重聲,慕家員工紛紛聞聲而來。

  駭眼瞪視大廳裡的景象,眾人倒抽一口氣。

  說他們的女主人瘋了嗎?不,她應該沒瘋,因為就算再生氣,打得再起勁,他們的女主人還是清楚知道打落的傷痕,絕不可以讓慕家以外的人看到,所以她專挑可玲身上能用衣服遮掩的地方狠打。

  「我、我沒有,我沒有……」一棍揮下,打中可玲的大腿,痛得她倒地跪下。

  「還說沒有!?沒有就這樣了,那要是有了,還得了!」

  「太太,不要再打了!」眼看慕母越打越狠,陳管家急急叫著,「如果你再這樣打下去,萬一先生知道……」

  「誰要是敢去跟他告狀,我就把她活活打死,你們聽到沒有!?」不管話是誰傳出去的,她都會把一切全算到可玲身上。

  咬著牙,慕母狠狠一棍揮下去。啪!掃把前端應聲斷掉,只留一截長棍在手。

  「嗯!」重擊背部的一棍,將臉色蒼白的可玲,打得趴倒在地上。勉強撐起身子,白可玲強睜雙眸,強忍淚意,緊咬住下唇,無言承受著慕母的莫名毒打。

  透過濛濛淚水,看著擠在門口對她深表同情的李叔、蔡伯、王嫂、徐嫂……可玲堅強地對他們揚起一笑,無聲地安撫著他們受驚的心。

  收回視線不再看他們同情的眼,忍著一再落下的棒打,她凝淚望著地下冰冷的大理石。她知道在這種時候,就只有禮哥哥出面,才救得了她。

  可是現在,禮哥哥不在……想到總在她被打罵之後,溫柔安撫她的禮哥哥,白可玲驚駭的心,似平靜了。

  雖然多年來,禮哥哥對她總是不耐煩、總是惡聲惡氣的,可是她從來不怕他。

  因為她知道慕哥哥就只會在慕媽媽生氣的時候,才會欺負她為慕媽媽消氣。

  她想,就算是慕哥哥親自動手打她,也應該會比慕媽媽拿棍棒胡亂猛打,痛甩耳光要來得輕許多。

  而現在,在他沒能對她伸出援手的時候,她只能將這一再朝她揮落的怒棍,一再重擊她身子的怒棍,當成是禮哥哥下的手……這樣,她會感覺比較不痛……

  ***

  天色轉暗,一部疾駛轉進慕家寬大庭園的銀色跑車,原該引人注目的,但一再自大廳傳出的尖聲濫罵與棍棒揮落聲,硬是壓下跑車馬力十足的轟隆隆引擎聲。

  吱!煞車熄火,推開車門,身穿名牌休閒服的男子,跨下跑車。

  男子唇噙迷人笑意,鼻樑高挺,一綹黑髮不馴垂落,覆住他高寬的額,清風拂來,額發揚起,露出發下兩道劍眉及一對似能勾魂攝魄的丹鳳眼。

  抬手耙梳過又自然斜落額際的黑髮,舉步邁向門前台階,慕旨禮眼底有著明顯的懊惱。此刻的他,正為自己因放心不下可玲獨自面對母親,而棄眾同窗好友不顧奔趕回家的舉動心煩不已。

  他實在不必再這樣擔心她的。雖然自住進他們慕家後,在父親背後,在母親的跟前,當年的小窮鬼就變成了小可憐,幾乎天天挨打。

  但自升國中後,品學兼優的她,就經常留在學校晚自習,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回家,與母親見面的機會很有限,他根本就不必再像以前一樣處處看著她。

  只是,想到她年幼時,噙淚、無助的眸子,想到她明明被打得渾身是傷,卻不敢喊一聲痛,他就是放心不下她。

  再想到他高三暑假為見習集團業務,與父親一塊出差,十五天後回台灣,在大熱天裡,看到身穿高領長袖衣服與長褲的她,他愣住了。

  母親與她可用防曬美白的理由編過父親,但她們騙不了他。因為,看著她隱藏懼意的黑瞳,他已經想像出她在那十五天裡,過的是什麼樣的苦日子……

  「少爺、少爺,回來了!」花匠小何看到他,急聲呼喊。

  圍在大廳門口的眾人,同時回頭望慕旨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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