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醒著,」她看向時鐘,已經凌晨一點多了,原來她呆了好久,從母親離開,到現在已經兩個小時多了。
「你找我有事嗎」她輕聲問。
「其實我在你家樓下。」他笑道。
「耶」夏綺之一愣,急忙跑到陽台往樓下看,果然看到他的紅色跑車就停在街燈下。
「你怎會來找我」她的聲音好輕,心裡莫名激動起來,因為他半夜無聊,閒著沒事做,又想到下午到眼鏡公司拿到的眼鏡,然後又想到她,心裡莫名的來了一股衝動,他突然想見她,所以就來了。
「專程拿眼鏡給你,怎樣,感動吧」他輕哼,語氣帶著慣有的嘲諷。
其實他也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他隨便派個人把眼鏡拿給她就行了,幹嘛要自己親自來,而且還挑半夜,通常這時候是他沉醉溫柔鄉的時間,偏偏卻花在這老處女身上,他一定是哪條神經壞掉了。
「是呀!很感動。」真的,她感動到想哭。
堂御謙皺眉,覺得她真的怪怪的。「你要下來拿嗎」
「好,你等我。」掛掉電話,她衝出房間,小心的不要吵醒家人,一打開大門,就見他站在街燈下,茫然無依的心在看到他的瞬間,突然平靜了。
一看到她,堂御謙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她穿著白色睡衣,一頭長髮自然垂落,就這樣赤著腳跑出來,小臉閃著一抹脆弱,不復他印象中的倔強。
「你怎麼了」堂御謙走向她。
「我……」她想說她沒事,可才一開口眼淚就掉下來,她一愣,看著滴落的淚,她用力抹去,可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
看到他,她莫名的感到安心,她想哭,她想找人說話,她想要有人傾聽她的聲音,她想……
找個可以依靠的地方……
第五章
突來的淚水,攻的堂御謙措手不及,他只能笨拙地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邊粗聲道:「喂!你好端瑞的哭什麼哭呀」
剛才在電話裡就覺得她有點不對勁,沒想到一出來她就哭給他看,偏偏早見慣女人眼淚的他卻莫名的見不得她哭。
這心態簡直莫名其妙,他生平最討厭女人哭,厭惡女人用眼淚當武器,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柔弱姿態,而心裡卻藏著不知名的心機,這種女人他見多了,也厭惡極了。
所以對於女人的淚水,他沒有憐惜,只有鄙棄和厭惡,尤其面對一談到分手就哭的女人,他更討厭,他一向秉持好聚好散,實在厭煩拖拖拉拉的方式,而看過太多女人的眼淚,更讓他覺得女人的淚水一點也不值錢。
但是偏偏,眼前這女人明明哭了又不吭聲,只是默默掉淚,他問也不回答,眼瞳盈著一抹脆弱,就連表情也是茫然一片,無所依靠。他第一次見她這樣,她在他面前向來倔強,一點也不服輸,而現在的她卻脆弱得彷彿一碰就碎。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抬起她的臉,他溫柔詢問,指尖輕柔的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珠。
他的詢問像把鑰匙,將她隱忍許多的委屈開啟,小手緊揪著他的衣服,她忍不住將臉埋進他懷裡,放聲大哭。
堂御謙傻眼,沒想到她競哭得更厲害,現在是什麼情形
「女人,你哭就哭,別把眼淚鼻涕往我衣上沾。」他皺眉,忍不住出口警告。
夏綺之抬頭,瞪他一眼,抽抽鼻子,無視他的警告,故意將眼淚鼻涕往他乾淨的衣服上抹。
「喂喂喂!你這女人競還故意……」
「不、不行喔」打著嗝,她淚眼汪汪地看著他,這男的有沒有同情心,她都在哭了,他還顧他的衣服,過分。
堂御謙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算了,隨你想怎樣,想哭就哭吧!」反正這件衣服已經泡湯了,無所謂了,他現在好奇的是她哭泣的原因,夏綺之吸吸鼻子,乖乖聽他的話,將臉埋進他懷裡,哭的更用力更大聲。
堂御謙無奈地撇著嘴角,第一次讓女人抱著哭,不過感覺卻不怎麼討厭,他不禁疑惑,自己向來不是最厭惡女人哭嗎偏偏卻不討厭她,真奇怪。
擰起眉,他不禁開始思索起原因,許是看慣她倔強的模樣,明白她不是那種會輕易掉淚的人,所以對她的眼淚才會不感到厭惡,反而……還有點心疼。
心疼!
他一愣,微擰的眉皺得更緊。
他怎麼可能會為這平凡的女人感到心疼他一定是想太多了。
堂御謙不屑地把這個莫名的想法甩去,低頭看著還在哽咽的女人,他懶懶開門:「哭完了」
夏綺之點頭,退離他的胸膛。「謝、謝謝你。」她低聲道謝,聲音仍因方纔的哭泣而沙啞,眼睛和鼻子也紅通通的,像只可憐的小兔子。
「賠我一件襯衫就好了,」堂御謙低頭看著已經濕了一半的衣服,上頭濕濕黏黏的,噁心死了。
「嗯。」夏綺之輕應一聲。「我、我會賠你,」
堂御謙看她一眼。開玩笑而已,這女人真以為他那麼小氣嗎
「不用了,只要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就好了。」他彎身從車子拿出一瓶礦泉水。「喏,給你,」
夏綺之一愣。
「拿去,你的聲音難聽死了。」他乾脆替她打開瓶蓋,抓過她的手,硬塞給她。
「謝謝。」看著手上的礦泉水,夏綺之的心不禁覺得溫暖,雖然他的口氣和態度很差,可是他的舉動卻讓她覺得好感動。
「到底發生什麼事誰欺負你」靠著車子,他定定看著她,有點不習慣她這麼乖巧的態度。
喝口水,夏綺之默默搖頭。「沒人欺負我。」她只是在重重壓力下,覺得好無助。
「那幹嘛哭」沒人欺負,那她是哭心酸的呀!
夏綺之微咬著唇,兩手緊握若手上的礦泉水,她輕聲問:「堂御謙,如果有人逼你做不想做的事,你會怎麼做,」
想也不想,他立即回答:「沒有人可以逼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我的人生由我自己決定,我是我自己的主宰,沒人可以命令、逼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