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潛意識裡,她渴望媽咪一直陪在她身邊,聽她說說心裡話,撒撒嬌,而眼前這個長輩正巧有她媽媽的感覺吧!「我很排斥異性,可漸漸的我也感覺到自己這樣是不正常的,我想改變,想交異性的朋友,可……方法好像都不對。」一想到她竟然還向王子師提出交往的要求,她又覺得丟臉丟到想死。
丁琪笑了,「想認識異性實在太容易了,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反正小鱷在冬眠,她也沒樂子可找,閒著也是閒著。
吳希望感到頭皮一陣麻。「夫人……」
「欸,別叫我夫人,要不然我會想叫妳相公。」她真的很喜歡這丫頭。
前些日子打電話到希望獸醫院請人去馴服小蓓蕾那只「母獅」的人正是她,她原本是打算玩玩兒子,氣得他七孔冒煙當消遺,怎知聽說他發揮了獅子王的本事,把人家女獸醫給嚇昏了!
哎哎……罪過!真是罪過!之後得知兒子是把她交付給他的小鱷陰錯陽差的給送到希望獸醫,那時她就想見見有「無敵馴獸師」美名的女獸醫;一方面是因為她家小鱷很任性,任性到她出國前替牠找的獸醫院很快就又把牠送回,而牠願意跟兒子,只是兒子討厭牠,她沒想到除了自己跟兒子之外,小鱷還願意親近別人,對於這樣的女孩她當然好奇。
今天一見,她又讓她「手癢」的大改造,取悅她一整天,莫名的她有她的緣……忽地,一個念頭閃過。
「丫頭,我真是越看妳越得我的緣,我沒有女兒,就認妳當我的乾女兒好了。」有一個女兒了耶……光想她都開心的想大笑,她終於有個女兒可以打扮了。
乾女兒?吳希望怔了怔,久久說不出話來,喉頭卻莫名的緊了。
見她久久不語,丁琪以為她的要求過於唐突,把人家丫頭給嚇住了。她這人是急性子,興致一來常自個說得開心而忘了考慮到別人。她和藹的笑著,「是不是家裡有長輩要先問過?」
她搖了搖頭,笑中有淚。「我媽咪早逝,一想到又有機會可以叫『媽咪』,我就忍不住……」媽咪這詞對她而言是溫柔又溫暖……忍不住的,她心裡又是一陣酸。
丁琪開心的笑了,「那太好了!」聽她這麼說,她的童年想必很不堪,父母離異、母親又早逝,有機會她想聽聽她的故事。她用手帕拭去她的淚,「喂,都答應當我女兒了,還沒聽見妳叫聲媽。」
吳希望又開心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了,好一會兒才小聲的喚了句,「媽咪。」
丁琪笑瞇了眼,「乖女兒!」她將她摟進懷裡,輕輕的撫著她柔順的髮絲。
呵呵呵,她真的太開心了,終於有個女兒可以讓她當洋娃娃一樣的盡情打扮,打從兒子開始意識到自己是男生後,就再也不讓她打扮他,害她的人生少了許多樂趣說。
現在她又重拾這項樂趣了,她這次要發揮所長的把希望變成美女……不,是仙女。
除了打扮她之外,當然也要把她「帶」出去,只有她欣賞的話太可惜了,而且希望不也說想認識一些異性朋友嗎?嗯嗯……這兩件事並不相牴觸。
此際,有車燈往別墅這頭探照過來,有人回來了。
丁琪帶著神秘的笑容,「走!我們下樓去!」
「下樓?」
「有人回來了。」
吳希望的心跳亂了節奏。有人回來了,那個人是……他嗎?
第七章
吳希望打從看到王子師後,她的頭就一直壓得低低的。在別墅見面是低著頭,上了車也是低著頭,就連進到會員制的Club她的頭還是低的。
他實在很想問她,她的頸椎是出了什麼毛病嗎?還是他長相恐怖得讓她不敢看?!
她緊張得口乾舌燥,尤其是當他兩道目光盯在她身上時。她只能一直喝水、一直喝水來掩飾不安。
看著服務生又過來加水,她忙不迭的又將水往嘴裡送。
王子師好心的提醒,「妳已經喝了第四杯水了。」
「是……是嗎?」她笑得尷尬,一雙美眸還是沒勇氣往上揚,雙手在桌下不安的絞著。
她該額手稱慶的是Club裡燈光昏黃,她才掩飾得了紅得快可以煎蛋的臉。一想到他之前的拒絕,她真的丟臉丟到想死!再想到他在兩個小時前剛成為她的乾哥哥,她覺得事情發生得太快,害她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
眼前的甜美佳人和之前的土氣丫頭的確有很大的不同,方才王子師在家裡看到吳希望差些認不出來。不過,也許是他身邊太多美女了,她的美並不會叫他特別的驚艷,更何況他對美女也沒特別偏好。
女人能靠美貌吸引他的,熱度大概不超過三分鐘。
「妳很怕我?」這點反而讓他在意。他是知道自己的火爆睥氣在樂界是出了名的,可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人希望自己是「嚇人」的。
眼前的這隻小白兔彷彿當他是什麼大野狼似的,他有這麼恐怖嗎?
「有……有人不怕你嗎?」她小小聲的、小小聲的說,生怕太大聲給聽得太清楚自己會慘遭不測。
不怕他的人?他媽就是!她不但不怕他,還無時無刻、無所不用其極的想惹惱他,看他抓狂她還有心情欣賞。「我只是有一回把話說得大聲點,把妳嚇昏了,如果妳是因為那件事怕我,那我道歉。」
坐立不安的偷偷換了姿勢,吳希望偷偷瞄了下他還是很臭的臉,「有些事……不是道歉就能了事。」
王子師額上青筋浮現,他咬著牙道:「要不然呢?」
沒有察覺變天的女人不怕死的說:「有個人有天被一條狗咬了,即使後來這條狗變得溫馴,你要這個人馬上相信牠、不怕牠那是不可能的,總要觀察相處一段時間。」
「狗?!嗯?」犀利的眸子瞇了瞇,他被比喻成狗?還是條會咬人的狗?!
抬起臉對上他眼底燒得劈哩啪啦的火焰,她嚥了嚥口水,不自覺的又流露出了死刑犯在等待劊子手揮刀的驚怖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