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了眼,這些年來,她被現實壓得喘不過氣,看著他,真能讓她不再疲累,甚至可以作點好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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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為止!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十六歲的駱沂楨終於忍不住跟爸爸大吵一架。
「那是個小混混!」
「阿浩是個好人!」她替自己所喜愛的人辯駁。
她與勵文浩交往的事情很快就傳進駱克祥的耳裡,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跟個小流氓在一起,他說什麼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好人?!」他火大的看著從小到大聽話乖巧的女兒,現在竟然敢跟他頂嘴?!「妳才多大,知道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我十六歲了,我會分辨是非。」
「妳看看妳教出來的好女兒!」將在一旁哭泣的唐雅君拉過來,駱克祥的怒火更熾,「她跟個混混在一起,這要傳出去,我們還要做人嗎?」
「不要一直說阿浩是混混!」
「他不是混混,他是什麼?」他瞪著女兒,「我們都替妳安排好了一切,只要照著我們的話走,妳會一帆風順,那小子只會絆住妳。」
「我根本就不想出國唸書,我只想跟阿浩在一起。」
駱克祥聞言,忍不住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駱沂楨一臉的意外。
唐雅君見了,連忙護到女兒身旁,對於丈夫,她雖然一向很恐懼,但沂楨畢竟是她唯一的女兒。
「別打她!她還小,不懂事。」
「十六歲了,還這麼不為自己打算!」駱克祥一把將妻子推開,「她就是這樣被妳寵得無法無天的。」
唐雅君被推倒在地,駱沂楨憤憤的看了父親一眼,印象中,他只要稍有不順就會遷怒母親,有時候,她覺得母親很可憐,而父親很可惡。
她連忙將母親扶起來。
「爸,你不要什麼事都只會怪媽!」她火大的說,「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選擇,我自己負責,好與不好,都不用你來管。」
聽到她的話,駱克祥的臉閃過暴怒,又是一個揚手下來。
但這巴掌卻是打在唐雅君臉上,因為她一把將駱沂楨推開,讓自己來承受。
「媽!」駱沂楨看到母親臉上的紅腫,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是怎麼樣的家庭?在外人看來,它是和樂融融,但其實駱克祥是個一遇到不順心便會回家找老婆出氣的大男人,駱沂楨實在受夠了。
「爸,我告訴你,至少阿浩有一點比你好太多,」她恨恨的瞪著父親,「他不會打女人。」
「妳──」被女兒這麼一說,他整個人傻了。「妳要去哪裡?」
「我不要再待在這裡了!」她將哭泣的母親扶到椅子上後,打直腰桿看著父親,「我不要在這裡看你發瘋。」
「妳說什麼?」
她在父親再次對她動手之前,奪門而出。
「妳有種出去,就不要再回來!」父親的吼叫聲如同鬼魅般從她身後傳來,「我就看妳跟那個小混混能有什麼好下場。」
駱沂楨一邊哭著,一邊跑著,幾乎喘不過氣來。
十六歲的她,為了愛情執著的拋棄一切,只為與心中所愛的男人相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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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陪外婆看電視的勵文浩突然聽到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孫鈴妹緊張的拉住孫子的手。她這個老婆子什麼都沒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這個孫子,他可不能有個什麼萬一。
勵文浩拍了拍她的手,拿起一旁的球棒緩緩走到門邊,吼道:「誰啊?」
「是我!」
聽到門外的聲音,他一楞,連忙將球棒放下,將門給打開。
一看到他,駱沂楨不顧一切的衝進了他的懷裡。
勵文浩連忙摟著她。「怎麼回事?」他輕拍著她的背,「誰欺負妳?我去找他算帳。」
她搖了搖頭。
「別只是哭啊!」他讓她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妳要說話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奶奶。」駱沂楨哽咽的看著孫鈴妹,就見老者對她和藹一笑。
勵文浩帶她來過家裡幾次,這個年近七十的長者很疼愛勵文浩,連帶的也對她關懷有加。
「你們自己談,我累了,先去睡了。」孫鈴妹很體貼的將空間留給兩個年輕人。
等她一離開,駱沂楨紅著眼開口道:「我跑出來了。」
「什麼意思?」他的褐眸中有著困惑。
「我爸爸知道我們的事了。」她忍不住又哭了出來,「他不准我跟你在一起。」
他聞言,緊緊的摟抱住她。
「別哭。」看到她的眼淚,他的心也跟著揪起來,他與她確實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可以理解她父親為什麼反對他們在一起。
「所以我跑出來了,」她拉著他的衣服,哀求的說:「我不會再回去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他訝異的看著她,「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
她肯定的回視著他,「我當然知道!難道你不要我嗎?」
他揉了揉她的臉,他怎麼可能會不要她,只是……
「跟著我會很苦。」
「我不怕!」駱析楨緊握著他的手,「只要跟著你,我什麼都不怕。」
看著她一臉的堅決,勵文浩忍不住笑了。他低頭吻住了她,這代表著一生一世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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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駱沂楨睡得並不好,今天一大早七點一過,她便到勵文浩的病房報到。
她曾經希望,如果他們能再相遇──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她腦海中還是忍不住去勾勒那個畫面,她希望他們能像老朋友一樣彼此問候就好。
直到現在真的再次重逢,她發現她一直都在欺騙自己,因為過去的一切都沒有改變。走進病房,她看著躺在病床上熟睡的他,她痛苦的發現這一點。
時間、距離、環境,甚至於身份,都沒有改變一個事實──她就如同當年那個義無反顧跑進他懷裡的小女孩一樣深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