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不過十幾年前它來台灣展出時,卻真的有一個人因它而死,我記得報導上好像說那個人是當時負責維護鑽石安全的保全公司經理,風之淚失竊後,他沒多久也跟著仰藥自盡。」
木華震驚的瞪住他,蒼白的臉色陡然間變得更加毫無血色。
曲揚風注意到她倏變的神色,詫異的問:「怎麼了?臉色突然這麼難看?」
「那……那個保全公司經理因為它的失竊而仰藥自盡?」她顫聲問。
「木華,妳沒事吧,妳臉色真的很……」
「不要管這個,你先回答我的話!」她催促,嗓音有些發抖。
他不放心的看著她,接下去說:「嗯,據說它失竊時,警方曾懷疑是保全公司裡的人內神通外鬼,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層層嚴密的防盜保全系統下竊走它,正當警方努力的搜查線索時,那名負責調度指揮人員的保全公司經理卻在辦公室裡吞下大量的安眠藥自盡。他死後,十幾年來,這件案子仍成為懸案,無法偵破。」
聽到這裡,木華激動得低頭垂視著手中的鑽石,此時的心情已然回異於適才的輕鬆自若,她可以面對著一條無價的珍寶而不動心,可在它的背後隱藏了這樣的故事時,她無法再冷靜自持。
「木華?」曲揚風擔憂的看著她,靜靜的等待著她開口說話。
良久,她才幽幽出聲,「那個保全公司的經理……可能就是我爸。」看著當年極有可能自父親手中失竊的鑽石居然陰錯陽差的出現在她手上,她心裡實在百味雜陳。
「那個經理是妳爸?!」他恍然憶起她昨天提過她父親是仰盡自盡的。
「我爸他是個責任心和榮譽感極重的人,事事力求做到最好,嚴以律己也嚴以待人,只要他經手的事,他一向不容許有任何的瑕疵。當年,他任職一家保全公司的經理,因為職務上的疏忽,最後在辦公室裡自殺了。」
回憶著對父親生前的記憶,她緩緩再說:「他去世的時候,有一個檢察官帶了很多警察來我們家裡搜查,檢察官詢問了我媽很多事情。」
那年她才十一歲,根本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嚴重到父親竟要以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對既疼愛她,卻又對她嚴厲無比的父親突然身故的事,當時她只感到無比的傷心。
事隔多年,在她早已淡忘了這件事時,手中的鑽石卻將她帶回昔日的場景--家中突然來了一票警察,肅然的氣氛中,她被母親趕回房間,惴惴不安的在房內胡思亂想著,待警察全都離開後,悲傷的母親只約略告知她,父親因職務疏失而自盡的厄耗。
其後沒多久,母親因身體不適到醫院檢查,發現罹患了癌症,她開始奔波於學校和醫院間,更無暇去發掘父親自殺的動機究竟是為了什麼。
「咦,不會這麼巧吧?」曲揚風睇著她,瞥見她臉上憶起往事的淡淡神傷,心口的位置湧起一陣心疼,大手包住了她的柔荑,無言卻又溫柔的撫慰著她。
她看向他,他慣有的吊兒郎當不見了,俊顏上柔情一片,黯黑的雙眸專注的凝睇著她,心弦猛然一震,她扯起一笑,搖了搖螓首,「我沒事,謝謝。」抽回被他溫暖大掌包覆的手,垂下眸子,有一種感動在心底氾濫開來。
他勾唇一笑,恢復成一貫的漫不經心,嘻笑道:「木華,我希望妳知道一件事,我的懷抱和肩膀,隨時隨地都樂於無償提供給妳使用。」
「謝謝你的慷慨。」見他又一臉痞樣,她忍不住被逗笑了,回歸先前的話題。「欸,那後來呢,這風之淚還有再傳出什麼消息嗎?」
他摩挲著下顎,思忖道:「沒有,自它失竊後,就不曾再有任何消息傳出,現在它竟會再度出現,整件事情透著詭異。」
「看來真的很不尋常。」瞥見車上的數字鐘,她赫然發現已快十點了,連忙催道:「走吧,我們快遲到了。」
重新上路,兩人的心思仍懸在這意外出現的風之淚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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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下班的時間,曲揚風不再如前陣子那樣,還有閒情逸致留下來和店裡的女客們閒聊打屁,這半個月來,他幾乎時間一到,就準時的走人。
換好便服,匆匆下樓,他遲疑了下,決定今天要從後門離開。
豈知才打開後門,就見到連日來躲著不想見的人,想閃人已來不及,因為對方看到他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含情脈脈的瞅著他。
「嗨,揚風。」林玉詩笑容可掬的走了過來。
「嗨。」曲揚風隨便的打了招呼想走人,卻見她將手中的紙袋遞到了他面前。
「這是我親手做的蛋糕,想請你嘗嘗看味道好不好。」柔笑著的小臉含羞帶怯,晶亮的眼眸裡毫不掩飾的漾著對他的愛慕。
「蛋糕呀,我正好要去慈心育幼院,那裡的小孩很喜歡吃這些東西,我帶去給他們品嚐。」他是存心想讓林玉詩知難而退,這一陣子她總是找各種借口來糾纏他,讓他煩不勝煩。
尤其她還有一項特異的能力,不管他是從大門離開,還是走後門,她彷彿都能未卜先知似的守在那裡堵住他,讓他既佩服又頭痛。
林玉詩的臉色微微一凝,隨即強擠出笑容道:「那如果他們覺得好吃,要告訴我哦,我下次可以再做多一點。」
她知道自木華來餐廳暫代她留下來的遺缺,他們兩人便開始走得很近,下班時揚風還常常跟她一塊離開,看著兩人那種彷彿認識了許久的熟稔,她只覺得好刺眼,好想狠狠的警告木華,揚風是屬於她的,她別想打他的主意。
「嗯,對了,我還有事……」曲揚風敷衍的應著,想走人了。
她擰眉蹙額的,一副極度不適的模樣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對不起,揚風,我突然覺得身體很不舒服,不知道你能不能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