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樣的關係不是很好嗎?沒有責任、沒有負擔,大家都很快樂。」他們這種相處模式持續了半年之久,一直以來也都相安無事,真搞不懂她為什麼要破壞這種和諧?
「你的大家是指誰?我想應該不包括我,因為我很不快樂。」她決定將話挑明說開,不再悶在心裡難受。 以前都將疑惑埋在心中不敢問,結果搞得自己心事重重,心情也跟著低落,事到如今,已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不快樂?那為什麼以前都沒聽你抱怨過,偏在今天聽到燕莎的事後才說?」 他將她的反應解釋成爭風吃醋。
「以前我以為你還沒擺脫她帶給你的陰影,所以不想給你壓力,從不要求你的承諾;但我今天才發覺不是那麼一回事,你只是跟我玩玩,根本不是認真跟我交往的。」她一直在給他時間適應這種新關係,但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我不是跟妳玩玩的!」他跟她在一起的心意是真實的。
「那我問你,我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從不跟她談情說愛,跟別人介紹她時,也只是平淡地以朋友或是學妹帶過。 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對他而言,她到底算什麼?
棨武沉吟了一會兒才回答。「朋友吧!」
「你會跟朋友上床?」她繼續追問,他的回答明顯是在敷衍。
「那要看是什麼樣的朋友。」他閃爍其詞地答道。
「我是什麼樣的朋友?」更進一步的逼問。她決定今天要將所有的事情談開,不要再不清不楚地折磨自己。
「……」雪峰的咄咄逼人,談架武已經快招架不住。他很清楚雪峰對自己而言,絕對不只是朋友的關係,她是他的情人,只是從未公開過。他也知道這對她並不公平,但他還不敢確定自己的心意,所以才會一直按兵不動;誰知她今天卻執著地非要他表明心意不可,這不是存心讓他為難嗎?
「原來連你也不知道……」雪峰露出哀傷的苦笑,決定用另一個方式問。「你愛我嗎?」
「我很喜歡你。」他小心地斟酌字眼。對他來說「愛」是一種責任,而「喜歡」則是一種感覺。
「意思是說,還不到『愛』的地步?!」她做出結論。
「妳一直逼問我對你的感情,那你自己呢?你也不曾說過愛我!」他提出反質詢。她也從不表達自己的心情,為什麼偏要責怪他?
「我若不愛你,就不會跟你上床!?」這就是最簡單明瞭的答案。她若不愛他, 不會將女人最重視的貞操給他。「你是我的唯一,可是你無法給我同等的愛。」這是事實也是控訴。
「我……」他想回答「我也是」,但是卻無法否認自己心裡還有葉燕莎的存在,雖然只是模糊的影子,但這已經表示自己並沒有將她當作唯一的對象。
「我和她,你選擇誰?」雪峰深呼吸」口氣,詢問自己的判決。 她要的是公平的對待,絕不跟別的女人共一早一個男人!
「我現在不想做決定。」他並沒有要定下來,現在說這些還嫌太早。
「你太自私了!這樣舉棋不定,要兩個女人陪你受苦!」他的逃避激怒了她。
「燕莎又不知道,怎麼會受苦?」他狡辯。
那麼說起來,是我不該知道太多,我應該繼續被你騙;今天我會難受,是我活該倒霉、是我自找的?」沒想到他會是這麼一個優柔寡斷、沒有責任感的男人! 她原以為今天的攤牌,會讓他做出明確決定,不論最後他選擇的是她,還是葉燕莎,起碼有了結果,不再懸著」顆心;可是他竟然還想使用拖延戰術,是想讓她們陪他耗盡青春才甘願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談棨武的思緒已亂成一團,雙手支著頭坐在床沿,很是困擾。他並沒有想騙她的意思,只是他現在的腦袋像團漿糊,沒有答案。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不接受他逃避的行為,繼續逼問。
「好,是你逼我選的」他惱羞成怒地站起身來吼道。「我要的人是燕莎,不是你,這下你滿意了吧!」自覺被逼到絕境的棨武,隨口亂說,一心想阻止她的逼問。
「她總是輕聲細語地跟我說話,從不會咄咄逼人地強迫我,更不會問我愛或不愛的問題,所以我愛的人是她!」看到她因為自己的回答而露出愕然的表情,竟讓他的心裡有幾分殘忍的快意,說出來的話也更傷人。「再告訴你一件事,我決定拿到博士學位就跟她結婚。」
「你要跟她結婚……」雪峰聽到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
「告訴我,你當初會跟我在一起,是因為我長得像她嗎?」過了良久,雪峰才吐出沒有抑揚頓挫的問話,臉色蒼白如紙。
棨武不敢看她飄忽的眼神,握緊拳頭,咬牙回道:「沒錯。」
「原來我只是她的替身!!!」她氣若游絲,內心已在淌血。 他的回答已將她最後一絲的希望都連根拔除,原來從頭到尾他的心裡都沒有她,她只是另一個女人的替代品。
她總算看清他的真面目,但太遲了,因為她已付出所有的真心……
「雪峰……」他伸手想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軀,但才伸到一半又立即縮手。 現在心裡尚未做出明確的抉擇,不能給她承諾,能跟她說什麼?還不如先回去仔細想想,做出決定之後再告訴她。 最慢一個星期,他就會做出決定。
「我先走了,下星期再來看你。」說完他立刻轉身逃離她的房間,愧疚地不敢看她傷心的身影,那會讓他心絞難受。
房門一關上,她頓時全身無力,頹然地癱坐在地上。
「原來我只是葉燕莎的替代品……我只是她不在的時候,陪他上床的工具,現在正牌回來了……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無法制止的淚水,不斷地湧出,很快便氾濫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