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兩人相安無事共處,他卻老是莫名其妙的找碴,天曉得她多想要自由逍遙的快活日子,他偏是想要捆綁她。
就因為他是她的相公,他便可以肆無忌憚地約束她?
她都沒介入、干涉他的生活,他憑什麼這樣待她?
「妳說什麼?」他瞇起黑眸逼近她。
「我說你是……」她抿唇打算罵醒他,卻見他逐步逼近,她不禁防備的睇著他。「你……想要怎樣?」
「妳認為呢?」他幾乎已經爬上床榻了。
他再不端出相公的架子,這個女人永遠不會明白她該盡的本分到底是什麼。
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會允許自己妻子到處拋頭露面,甚至和一票男人待在茶樓看戲聽曲!
「你最好不要,要不然……」她抬腿打算一腳將他踹下,來個下馬威,誰知道腿是踹出去了,不僅沒踹著他,反倒被他抓個正著。
「你……」糟,忘了他也是個練家子,每次瞧見他一副商賈模樣,她倒忘了他也是出身臥龍坡。
「我是妳的相公,妳認為妳能這樣待我嗎?」她果真是個潑婦,竟妄想對他拳腳相向,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但是她錯了,他不是能夠任她放肆的人。
或許以往待在傅府,她就是這般的德行,可她現下已出閣,她就要放下以往的性情,只消專心地待在臧府裡,照料這宅子便可。
「你放開啦!」可惡,這個臭無賴居然欺負她。
「想要我放開?」他挑眉,笑得邪氣。
她氣得粉拳緊握,大有同他痛快開打的打算。 「你再不放開我,就不要怪我。」
記得多年以前曾經同他對過幾招,事隔多年後,她雖忙於生意,但也沒荒廢武功,可他呢?
他應該比她忙上許多,因為他忙著擴展事業,老是周旋在官宦商賈之間,搞不好連武功都荒廢了,說不定和他對招,她還能夠佔上風。
可惡!就因為他染上滿身銅臭,才會教她忘了他也是山賊出身,跟他簡直是有理說不清。
*** *** ***
臧夜爻逐漸逼近她,呵出淡淡的酒氣吹拂到她臉上;傅廷鳳不由得別開臉,壓根兒忘了握在身側的雙拳正蓄勢待發。
「你喝酒?」太過分了,罵她不該喝酒,他倒是喝得挺光明正大的。
托他的福,她現下一聞到酒味,就忍不住心底發毛。
只因酒能亂性,甭提洞房花燭夜那一事,他宴請洋人那一夜,她酒後失格動拳打人,不用他罰她,她已經決定這陣子絕對不沾酒;他卻沒有記取教訓,竟然還敢喝酒。
若是他酒量不佳,亂性了,她豈不是要遭殃?
「陪妳爹喝了幾盅。」若不是她一聲不響地離開,他也不會教岳父大人一把拉住。
「你沒事同他喝酒作啥?」她沒好氣地瞟他一眼,腦裡閃過一抹靈光,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你方才去了我家?」
「妳現下才聽懂。」
到底喝下酒的人是誰?他都已經說得這般明白,為何她卻直到現下才聽懂?
「你沒事去那兒做什麼?」
「我去接妳。」
「接我?」傅廷鳳心頭一震,不由得瞪大眼,愣了下才道:「你幹嘛要去接我?」
「今天是妳歸寧的日子,既是我把妳送回娘家,自然得由我去接妳回府,這不是天經地義得很?」
「哦……」原來如此!「明明就不是挺贊同這門親事的人,也不是挺喜歡我的,怎麼會突然對我這麼好?」
她喃喃自語著,卻見床榻上的陰影又朝她逼近幾分,猛地抬起頭,竟與他四目」交接,就連唇瓣……
「啊……」她驚嚇地往後退,卻結實地撞上內牆,尖叫聲化為斷續的呻吟。
「妳在搞什麼?」臧夜爻帶著幾分惱意的低吼,向來不形於色的神情顯得有些曖昧慌亂。
「我才想問你在幹什麼!」她抱著頭咆哮。「你沒事靠得這麼近做什麼?你該不會對我有什麼不良的企圖吧?」
「有什麼不良的企圖?」他微挑起眉,低嗄著嗓音。「妳是我的娘子,這兒是咱們的喜房,這是我倆的床榻……妳說,我能有什麼不良的企圖?」
「你……」一陣寒意倏地爬上背脊,她已是無路可退。「該不會……」
「嗯?」他緩緩逼近,雙眸緊瞅著她,氣息輕拂在她臉上。
她艱澀地嚥了口口水,桀騖不馴的眸子不知該瞟向哪裡。「那個……我累了,我想睡了。」別再靠近她了,她完全不知所措,忍遏不住地握緊拳頭,然後……
拳風突襲,臧夜爻輕而易舉地接下,翻手一握,將她拉人懷裡。
一陣天翻地覆後,她居然掉進他懷裡,她驚慌地抬眼,見他近在眼前,嚇得花容失色。
「誰准許妳對我拳腳相向的?」他擰緊眉,沉聲怒道。
「你不離我遠一點,我又豈會對你拳腳相向?」別說得好似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他嚇著她,她又怎麼會對他揮拳相向?
「我為何要離妳遠一點?」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腳,硬生生地將她壓在床榻上。「妳該不會忘了自己的身份?還是忘了我是誰?」
「可你明明就討厭我,何必勉強自己接近我?」她都已經使盡渾身的氣勁,依舊動不了他半分。
可惡,他扮弱質商人欺騙她!
「我不記得我曾經說過這種話。」他擰了下眉頭。
「你是沒說過,但是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有時候話說得太白就沒意思,再者,她沒笨到不會察言觀色。
「那是妳在胡思亂想。」他厲聲駁斥。
她不以為意地放棄掙扎,無奈地道:「不管怎樣都好,可以請你放開我了嗎?我已經很倦了,我想要睡了,明天我還有不少事要忙,你要上哪兒睡都行,只要別再抓著我了。」看他應付這麼得輕鬆,她不禁發惱。
哼!他藏得可真是好,教人壓根兒看不出他是有功夫的。
傅廷鳳這才想起洞房花燭夜時,儘管意識有點模糊,但依稀記得他褪去喜服後的精實體魄。都怪他把衣袍穿得太過寬鬆,都怪他身上沾滿了銅臭味,才會教她忘了他習武二十年,功夫雖稱不上臥龍坡第一,但要制伏她可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