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八字相剋之外,大抵是他上輩子欠了她什麼,這一輩子才會一見她便害怕得緊。
「算了,既然咱們都成親了,不管如何……」她頓了頓,無奈地輕歎口氣。「終究是成了夫妻,既是夫妻,往後你待我好,我定也會待你好,但你若是待我壞,我也會依樣畫葫蘆。不管如何,你也希冀咱們和平相處,而不是怒目相視是不?」
見他頓了下才恍恍惚惚地點點頭,她便又繼續道:「那麼,咱們就和平相處吧,你敬我,我必敬你,願咱們可以像天下的夫妻般相敬如賓。」
臧彧炎瞇起眼睇著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假如兩人可以和平相處,又有何不可?再者,好男不與女鬥,他不想要同她爭辯什麼,只不過是希望往後的日子可以好過,但是……
「那……現下該怎麼辦?」
眼前最重要的是,不睡這兒,他今兒個晚上要睡在哪兒?
外頭仍有不少人賴著不走,等著鬧洞房,想當然耳,新郎倌絕對不能在此時此刻離開。
「怎麼辦?」她翻了翻白眼。「當然是喝合巹酒啊,這還要我教嗎?」
這種事,媒人沒同他說過嗎?
知道他蠢,知道他不夠聰明,可沒想到他竟是笨到這種地步!待會兒,他會不會笨得問她該怎麼洞房?
呵,該是不至於吧,畢竟他的風流事跡響叮噹--
憐花聖手嘛……哼!
「我當然知道要喝合巹酒,我的意思是……」對上她投射過來的凌厲視線,他立即乖乖地閉上嘴。
罷了!他是好男不與女鬥,不是孬啊。
傅玨凰開始動手解下鳳冠,擱在一旁的花幾上頭,隨即緩步走到床榻前的圓桌旁。「還不過來?」
臧彧炎一臉無奈地走到圓桌旁,見她動作利落地倒了兩杯酒。
「喝吧。」她逕自拿起酒,一口呷盡。
他蹙緊濃眉看著她豪氣干雲地一飲而盡,驀地低頭盯著手中的酒杯,夾雜著萬種複雜情緒飲盡。
這娘們,真是在命令他了……而他,真的要乖乖地聽候她差遺?
若是讓外頭的人知曉,他的顏面要往哪兒放?
啐!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明明買通了媒人,為何最後娶的人依舊是她?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該不會是那媒人拿了錢不做事吧?明兒個非得問個清楚不可。
「你在想什麼?」
圓潤的聲音近在耳畔,臧彧炎倏地回過神來,驚見她就站在一步外的距離,嚇得他二話不說地跳到一旁去。
傅玨凰瞇起漂亮的美眸,不發一語地抿緊唇。
「那個、那個……」他額上冷汗爆淌,勾起笑意的唇角不自覺地抽搐。「有事嗎?」
哇哇,她突然湊得這般近作啥?
不但嚇出他一身冷汗,還嚇得他的心都快要竄出胸口了。
傅玨凰冷瞅了他好半晌,突地站起身。
「妳要做什麼?」他防備地又往後退了一步。
她微擰著柳眉,雙眸盯著他一會兒,隨即緩步走到床榻,冷聲開口道:「你可以走了。」
「嗄?」要他走?
「還不快走?難不成你真的想留下?」見他一臉傻樣,她心底不由得竄起一把無明火。
「不……」但是現在這時候,他若真是往外走,對她而言……有所不妥吧。
不管他是走到前院喝酒,還是躲到其它地方去……只要他踏出喜房的大門,外頭的人肯定議論紛紛,到時候沒面子的人肯定是她,不是他。
想想,他也算是相當有良心的,儘管她的態度不佳、口氣不善,但他依舊會替她著想。
就可憐了這娘們沒心沒肺,壓根兒感覺不到他的體貼,只會對他冷言冷語。
「你不是不想待在這兒?既是如此,還不快走?」她擰皺眉頭,硬是不瞧他一眼,神色極度不耐。
「妳……」她又知道了?
「不是嗎?」她一抬眼隨即移開視線,彷若極度嫌惡他。
哼,瞧他那副嘴臉,想不猜中他的心思都難。
臧彧炎瞇起勾人的桃花眼,嘴一撇,「是,妳說的一點都沒錯,我確實是一點兒也不想留在這兒,我立即就走。」
啐,姿態可高得很,居然在洞房花燭夜趕他走,這女人、這女人未免太不可愛了!
也不想想有多少姑娘迫不及待地想要爬上他的床,誰似她這般冷情,這般的淡漠。這女人居然連一點情分都不顧,簡直是……
身後傳來砰的一聲,臧彧炎按在門栓上的手一僵,緩緩回頭,只瞧見她趴倒在床榻上,於是他趕緊踅回。
「妳怎麼了?」他湊近她。
「你走……」她胡亂揮著手,粉臉埋在棉被裡。
「什麼!我是關心妳耶!」就算算不上青梅竹馬,但好歹兩人也算是街坊鄰居,她的態度有必要這般冷淡嗎?
而且他們兩人都已經成了親,加上她自個兒也說了要和平相處的,現在又拒他於千里之外,真是有夠嘔人的。
「走開……」傅玨凰虛弱地低喊一聲。
聞言,臧彧炎微瞇起眼,向來噙笑的俊顏難得地掠過一陣怒,二話不說地轉身離開,可是才走沒兩步,心底突然燒起一抹熱,放肆地往下蔓延。
這是怎麼著?
他不解地愣在原地,大手撫上胸口,他的心跳變得急促,有些……該死,該不會是有人對他下藥吧?
撫在胸口上的手快速地移到脈搏上,正想診斷自個兒到底是被下了什麼藥,卻突地聽見身後傳來古怪的呻吟聲。
「啊……」
他艱澀地嚥了嚥口水,難以壓抑心底那抹古怪的慾火,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她一臉嫣紅,狀似痛苦地側趴在床榻上。
該死,是誰對他們下藥的?
「妳……妳沒事吧?」他緩步走回床榻邊。
他是個練家子,這一點藥效對他而言起不了什麼效用,但對她……記得她曾經學過一些自保的拳腳功夫,只是不知道這幾年來她是否荒廢了功夫,不知道她……撐不撐得了?
臧彧炎斂眼瞅著她的柳眉擰成教人心疼的彎度,瞅著她濃密如扇的長睫不住地顫動著,粉嫩的唇教她咬得一片死白,整張粉顏蒙上一層教人意亂情迷的嫣紅,教人……心神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