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衡接過喜稱,對喜娘說:「行了,你出去吧!」
喜娘本要說些話,但一看他嚴肅的臉色,立刻快步走出去。
挑起頭巾,看著淚流滿面的何雅雲,他忍住怒氣,用喜秤挑起她的下巴,讓她面對他,她先是找人冒充她,等把戲被拆穿後,競想用眼淚來博取同情。或者這眼淚是為了不能嫁給心上人而哭的?男於漢孰可忍,孰不可忍!「為什麼哭?」枉費他真心愛她。
何雅雲哭著說:「大廳裡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是我的親人,我是爹爹、娘最疼的女兒,外婆最疼的外孫女,叮是他們今天卻都沒有在場?」她用手拔掉喜秤,轉開頭不看他,「你這樣子對我,我卻連哭的自由都沒有,你也太殘忍了!」
李世衡的怒氣消失很多,他寧願相信她是為這而哭,他抽出她的手絹,幫她擦著臉—上的淚痕。
一直不敢走的喜娘在門外等著,半晌後,她問:「少主,找還沒介紹程序呢,我可以進去嗎?」
看了房門一眼,他道:「進來吧!」
喜娘一進來,李世衡立刻往外走,到大廳去招呼來賀喜的客人。
喜娘一看何雅雲哭花的臉,立刻緊張的拿起胭脂、水粉幫她補妝,這時王媽端著放了棗子、花子、桂圓、蓮子的果盆,要她多少吃一點,象徵「早生貴子」。
王媽安慰著她,「我們少主是全天下少有的好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少主夫人,不要害怕,那種事很快就會過去了。」
何雅雲莫名其妙的看著王媽,問道:「什麼事很快就會過去?」
王媽尷尬的看著喜娘,要喜娘幫她說活,「你比較有經驗,你告訴少主夫人吧!」
「周公之禮,夫婦之義。」喜娘說得像是背書一樣,讓何雅雲聽得更莫名其妙。
※ ※ ※
天色變暗,從白天就一直點亮的龍風燭爆出「霹啪」的火花聲,宣告洞房花燭夜的來臨,桌上擺滿象徵幸福吉祥的食物,竹著新郎進來後一起食用。
在新房裡關了—天,何惟雲早已拿掉沉重的鳳冠,可是卻被王媽和喜娘—直盯著不能隨意走動。
門外傳來腳步聲,李世衡走進來,一聞就知道他喝了不少灑,但仍腳步穩健,一點醉態都沒有。
待王媽和喜娘都退出去,他立刻脫掉頭上的帽子擺到几上,坐到何雅雲身邊問:「想不想吃點什麼?」看到滿桌未動的食物,他猜出她沒吃東西。
「我吃不下。」他滿身的熱氣和充滿力量的身體,讓她莫名覺得緊張。
「不用害怕,我只會弄痛你一次,可是那是無法避免的,以後就不會痛了。」李世衡像是喝醉了的咕噥。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何雅雲已經很緊張害怕了,他還偏偏和她打啞迷。
或許她根本就不會痛了,畢竟她已有了心上人。李世衡的心裡突然充滿著醋意,「也許你根本就不會痛,對不對?」
」什麼對不對?」何雅雲有點神經質的叫了起來。
「你到底在說什麼?」
李世衡的心情變得很快,口氣一轉,歎了一口氣,人是他自己選的,有什麼問題都該要有度量承擔一切,「無所謂!」他像是既往不咎,乾脆的說:「我不在乎你曾跟你的心上人怎麼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你醉了!」何稚雲很確定的說。
李世衡沒有反駁,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兩杯, —桿遞給她。 「按照習俗,我們該一起喝了這杯酒,來,我敬你。」他的表情很認真,好像是她敢不喝,他就要灌她喝的樣子。
何雅雲看著他的臉,將話吞到肚子裡,照他的要求將灑喝了,他又將杯子倒滿,「無三不成禮,再喝兩杯。」
何雅雲悶著聲連喝三杯,雖然酒不烈,但是她仍然可以感覺到酒入腸中後,散到四肢百骸的濃濃暖意。
李世衡捧起她微微發紅的臉,「在湖邊,你曾答應過我可以要求你任何—件事,記得嗎?」
「記得。」何雅雲一點都不否認。
「現在我要求你做我的妻子。」李世衡很認真的說。
「這個相差太遠了!」她立刻抗議,「你只不過告訴我一個故事,卻要我付出一輩子,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李世衡的臉色人變,她是他唯一開口要求過的人,而她競當面丟回來,再想起她今早隨便塞個女人給他的作法,更深深刺傷他的自尊,她該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他走離床邊,檢查房中的鎖是否鎖好後,察看一下燭火,便將身上的新郎服脫下來,何雅雲全身開始緊繃,像是翅膀被蜘蛛網黏住的蝴蝶,雖全心想逃,卻只能無力的拍動翅膀,她張口結舌,瞪著他偉岸的身體慢慢向她貼過來。
「你要做什麼?」她往床的裡邊縮進去。
他不費力的—把將她摟進懷中,在她的頭頂嘰嘲的說:「放輕鬆!我也許不像你的心上人那麼體貼,但我也不想傷害你:」
她才要開始掙扎,整個人已被他壓住。
他考慮要不要說服她合作,但一想起她已把自己先給了別人,理智立刻被醋意沖得無影無蹤。
她看出他眼神的變化,哀求的說:「別這樣做!」
她有了他的一部份,她再也回不去了,她發覺她的心裡,並不像嘴裡說的那麼討厭他。
許久許久之後,何雅雲才回到現實裡來,她不敢看他,她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和他一起做的事,她將自己縮到角落。
而李世衡彷彿也無話可說,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一動也不動,她緊張的靜躺著,他在想什麼?
當他移動時,她全身寒毛豎了起來,決定裝睡,他彎身向她,輕柔的拂開她臉上的髮絲,吻著她的眼險,「小公主,睡了嗎?」
她緊閉雙眼,不知他相不相信她睡著了,她感覺到他的體溫,他抱著她躺下來。
她是他的妻子,被人用不正當手段擄來的新娘,一切再也不會—樣了。臨入睡前,何雅雲如此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