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澤眼睛又瞇了瞇,有些訝異江麗兒竟能猜出他的心意。她剛剛小聲對鄭凱文說的話,他其實有聽到,可是他不知該如何回應,她既然是小聲說,就是不願讓他聽到,所以他聰明得裝做沒聽到的樣子。他沒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的評價竟是如此,不知該給她嘉獎或記過?
鄭凱文還是相信江麗兒的話,因為現在的他已對江麗兒佩服、崇拜萬分。他又繼續說:「姊姊將我帶到三樓後,問我想不想報仇?我說想。姊姊就教我一個方法,和借我一支金釵,讓我去實行報仇的計畫。」
「什麼方法?」孟澤很有興味的想知道,口氣已不冷冰了。
鄭凱文將他到銀樓去的事講了一遍。孟澤邊聽邊看江麗兒,不知她算是可愛還是可怕?
此時,看守菜園的人正驚恐萬分的站在樓下,等著要求見孟澤。那片菜園是他所負責看管的,現在菜園的收成全化成泥,他不知如何向一向賞罰分明的大少爺交代?如果是老天爺不高興,向大地開個玩笑,這是天災,沒有人會責罰他,可是像今天這個情況,絕對算是「人禍」,可是又找不出罪魁禍首來向大少爺交代,他實在猜不出,到時大少爺會給他什麼處罰?
孟澤又問了鄭凱文一些事後,便要帶著他到菜園去,向那些想發財的人解釋清楚,菜園裡除了施肥用的「黃金」外,並沒有其他的寶物。
江麗兒突然擋在孟澤前面,開門見山就問:「你什麼時候放我回家?」
孟澤眉又皺了起來,他不懂,為什麼江麗兒總是吵著要回家,難道孟家比不上她家嗎?他先對鄭凱文說:「你先到樓下等我。」
鄭凱文看看江麗兒,看她對他點頭,才「咚!咚!咚!」的跑下樓去。
江麗兒再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表情堅決,非要孟澤給她個答覆不可。
「等孟津醒過來後,也許你就可以回家了。」孟澤不敢確定的說。他雖覺得將一個活蹦亂跳、青春洋溢的年輕女孩關在樓上,並不是一件很好的事,但是除了此方法能將她留在這里外,他還沒有想出其他的辦法來。
「也許?」江麗兒一聽這兩個字,整個火氣全冒了上來。她將孟澤一推,推不動。她繞過他,往門口走去,「我為什麼要問你?為什麼要得到你的同意?我自己可以決定,我想走就走,誰也不能阻擋我。」
還沒等她走到門口,就被他拉了回來,孟澤一個字一個字的對江麗兒說:「不行,你留在這裡,不准走、我不准。」
「你不准?你憑什麼不准?你有沒有試過被關的滋味?也許等你試過被關的滋味後,你就不會對我說這種話了。」她仍是憤憤不平,可是孟澤的力量總是比她大,讓她脫不了他的掌握。
既然門不能走,還有一片大窗戶,而且今天門外聚了那麼多的人,孟澤應該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強留她才對,想到這裡,她甩開他的手,往屋裡走去,正想爬上窗戶,整個人就被警覺性高的孟澤從後面一把抱住,往後退著走。
江麗兒在孟澤懷裡又踢又打的,對著窗外大叫,「救命啊!孟家強搶民女、目無法紀、胡作非為……救命啊!」
刁蠻撒野的女人對孟澤來說並不難對付,可是難就難在江麗兒現在是被他抱在懷裡,他不能放開她,否則她一定會再跑回窗口,對著菜園裡的人胡言亂語的,他也不能使出全力制伏她,免得讓她受傷了。
他決定將她放到柔軟的床上去,可是他一放開她,她立刻又彈了起來,準備往外跑。
他立即反應的將她又壓回床上去,用整個身體的力量將她壓得不能動彈,他雙手捉住她向上揮舞的雙手。警告的說:「不准再到窗口大吼大叫,否則我窗子封起來。」
江麗兒仍是不屈服,她頭一抬就咬住孟澤頸旁耳下的地方,他的身體僵了一下,但沒有掙扎、沒有動。
嘴唇一碰到那裡剛冒出頭的鬍子,江麗兒也愣住了,沒有再用力咬下去,可是又不甘心放開。
孟澤的吸呼愈來愈粗重,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下那副溫柔的嬌軀的每一寸,她竟像最濃、最烈的酒一樣,讓他頭暈目眩。她的唇貼著他的頸,逼使他的血氣熱烘烘的湧上來。
江麗兒感受到孟澤的變化,這對她是一個全新的、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她暈茫茫的將手抽了出來,貼在他的胸前。然而這無意識的動作,卻像引線般炸得他將她抱得更緊。他嗅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少女氣息,急切的尋找她誘人的唇。
「不!」江麗兒不知如何回應?她微弱的、無意識的說著。
這聲音穿過重重的迷霧,進入孟澤的意識中,他突然翻個身,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不明白,他的意志力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會對她做出這種事來?她是孟津的,他當哥哥的怎可在孟津生死未卜之時對她做出這種事來?
自從十五歲開始,就不斷有女人對他展開誘惑,女人的每一種誘人伎倆他都見識過,也都識破了,可是現在他發覺江麗兒和她們全都不一樣,她是特殊的、獨一無二的。她的身上仍是穿著她自己帶來的衣服,她並沒有換上他送過來的華貴美麗的衣服、頭上的長髮也只是用著紅線紮著,他送來的首飾,她一個也沒戴。她只願做她自己,她不必靠華麗的衣服和首飾就能誘人犯罪。
江麗兒不明白剛剛的那種甜蜜感覺從何而來?現在懷中的失落又要如何消除?她坐了起來,不假思索,出於自然反應的,手就往孟澤臉上摸去,想要撫平他那皺起的眉頭。
孟澤整個人僵住了,他沒料到她的反應竟是如此,沒有怒罵、沒有羞辱,反而親密的碰觸他,她怎麼能如此做?難道她忘了孟津?他將她的手揮掉,低聲吼著,「不要碰我!」她是孟津的,她不應該對他這麼好、這麼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