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唷,我的腿不能動了!」香琳軟倒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腿不住哭叫。
那些女人不明白出了什麼事,莫名其妙從地上爬起,有兩個去扶香琳,另外幾個合圍過來,想再捉住陸雲歌的手。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啊!
陸雲歌當然不會再客氣,化掌為刀,連助威的喊殺聲也省了,運起在解劍山莊所學的拳腳--雖然只是些粗淺皮毛,但對付這些身上沒半點功夫、偏偏又喜歡欺負人的傢伙已經足夠。
不過一盞茶工夫,小樓裡一片狼藉,樓外的空地上也好不了多少,七歪八倒躺著十幾個披頭散髮的女人不說,唉唷、唉唷的慘叫聲也隨處可聞。
哼!她還算好心了,點到為止,沒見南宮燁直接把喜月從二樓扔下去嗎?
陸雲歌抬起下巴,傲然掃視一周自己的傑作。
「今天我手下留情,下次有人再敢這樣,別怪我出手傷人!」她雙手環胸,面色冷凝地開口,想了想又撿起一塊碎石片,用力一捏,那石片頓時變成粉末從指縫中散出,彰示她可不只嘴巴說說這麼簡單。
那些女人目瞪口呆,連呼吸都差點停止。
「妖法,這女人會妖法!」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倒在地上的女人一個個飛快地爬起,爭先恐後逃出院子,就連那個香琳,在憤恨地捶了幾下地後,也拖著扭傷的腿,從陸雲歌的視線裡消失。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些女人一走,陸雲歌緊繃的神經不禁鬆弛下來,她搖搖頭,轉身走進小樓,她也不想用暴力手段,但那些人不知死活,居然用暴力對付她!
草草收拾一下大廳,陸雲歌忽然覺得臉好痛,湊到銅鏡前一看,臉上除了紅腫之外,還多出幾道火辣辣的五爪印。
也是嘛,被人圍攻之下哪能毫髮無損?她自嘲地笑了笑,又發現身上也有幾處疼痛,撩起衣服一看,才知道手上、腿上也有好幾塊青紫的掐痕。
老天,她居然被一群不會功夫的女人傷成這樣!
這個認知讓她很不高興,悶悶地在桌前坐了好半天,直到天色漸暗,才想起南宮燁快回來了,連忙開始行動。
這些天幾乎沒同南宮燁說過什麼話,她可不想這副樣子引起他的側目。
陸雲歌趕緊打了盆水,重新坐到桌前,放下滿頭的秀髮,拿起一把木梳對著銅鏡輕輕梳理起來……
頭髮太亂,不先梳好不行,等會兒再把臉洗乾淨,她身上帶著特效藥膏,塗上後很快就能消腫。
她估計著時間,心思不自覺又飄回到南宮燁身上。想起他時常掛在臉上的嘲諷表情,她的心愈加煩亂。
經過這場折騰,更堅定了她的決心,對南宮燁這種大瘟神,以後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第五章
傍晚時分,南宮燁回到小樓,感覺氣氛怪怪的,平時在老遠就能看見陸雲歌坐在窗前發呆的身影--那模樣雖然好笑,卻也不失可愛,而今天掃視了一周空無一人的大廳,他禁不住蹙起眉心。
她跑哪裡去了?是耐不住寂寞,開始玩花樣了?唇邊勾起一抹不太彎的弧線,南宮燁低哼一聲。
這幾天沒見她有什麼動作,對他的態度也一直冷冷淡淡、能避則避,他還以為她放棄初衷了,原來終究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女人。
心裡說不出是失望還是得意,南宮燁逕自走到桌前,拿起了桌上的茶壺,發現茶壺竟是空的。
她的言行舉止雖然一點也不像個丫鬟,至少每天在他回來之前,總不會忘記在壺裡注些水,可今天……
目光落在手中的茶壺,南宮燁覺得自己還是失望多一些,或許,在他的下意識中,他仍希望在她身上找到某種不一樣的東西吧!
人性本來如此,他該失望嗎?
他為自己的反常失笑,從十六歲執掌家業起,經歷了這麼些年的風雨,他早該把人看得很透、很淡了。
「嘶……」輕微的抽氣聲傳來,並不清晰,卻沒逃過他的耳朵。
他擱下茶壺,邁開腳步跨出大廳,目光敏銳地四處搜索。
「嘶……」又是一聲抽氣響起,這次清晰了些、近了些。
南宮嘩順著聲音飄來的方向穿過走道,終於在小樓西面一間不起眼的偏房裡,找到一抹纖細的身影--也就是抽氣聲的來源。
只看背影,他就知道這抹身影屬於誰,因為太熱悉了,更因為在這座小樓裡,除了他之外,只有陸雲歌。
南宮燁不知道見到她時,心頭掠過的那陣心安是什麼,只慢鬆了口氣,張口想叫她,眼中卻忽然有了謹慎。
她躲在這幹什麼?
她背著身子坐在桌前,烏黑的秀髮披到腰間,身上的裙子很普通,是素得不能再素的那種,被屋外透進的霞光一照,整個人透著一股空靈飄逸、彷彿隨風而去的味道。
她拿著塊毛巾在桌子上的臉盆裡絞了絞,又側過身,對著銅鏡在自己臉上抹抹擦擦,不時發出嘶嘶的抽氣聲,似乎正承受著某種痛苦。
「妳在幹什麼?」南宮燁出聲詢問,聲音不大,卻驚得全神貫注的陸雲歌整個人驚跳起來,她腳一歪,不但勾到椅子,手也在扶上桌子的時候,差點將臉盆裡的水打翻。
「你、你……回來了,這麼早?」陸雲歌手忙腳亂地將椅子扶起,又轉過身將臉盆擺好,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南宮燁看著她,直覺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早嗎?不是和平時一樣?妳還沒回答我在忙什麼?」
「我在洗臉,打算上點胭脂。」她想都沒想,謊話已經脫口而出。
她沒忘記他是如何的狂妄自大,也不打算告訴他,她為他和人打了一架--天知道他會得意成什麼樣,說不定又會講出羞辱她的話來。
她有這麼愛漂亮嗎?南宮燁眉毛一挑,唇邊有了戲謔的笑。
「這個時候打扮?準備給我看?」他故意問。
「嗄?」陸雲歌一愣回過頭,雖然馬上轉了回去,但足以讓南宮燁發現她瞼上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