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月姑娘,妳等等,等等……」
陸雲歌拔腿去追,想把藥包還給喜月,誰知轉了幾個彎,喜月竟不見蹤影,倒是她住的小樓在右前方遠遠的露出一角屋簷。
怎麼會這樣!
手裡拿著燙手山芋似的藥包,陸雲歌想扔掉,看看左右似乎有人影晃過,嚇得她趕緊將藥包收進懷裡,悶頭往回跑。
老天,她可不想讓人發現,自己懷裡竟揣著包春藥!
陸雲歌像一隻被追的小鹿,飛快地奔進小樓關上門,雙手反抵住門板,心口降怦亂跳。
「妳跑哪去了?」
大廳裡突然傳來南宮燁的聲音,嚇得她渾身一顫,差點坐到地上。
他怎麼回來了?陸雲歌緊張地循聲望去,正好看見南宮燁穿著一身便裝從樓上走下來。
「我……隨便在外面逛了逛。」
此時她方寸大亂,手指死死嫗住門板,尤其想到自己懷裡還有一包春藥,整個人像著了火似的燒燙起來。
「隨便走走,臉就紅成這樣?」他不信。
「天太熱,被太陽曬的……」陸雲歌欲蓋彌彰地假笑,不停用手搧著自己的臉蛋,只想快些恢復正常。
「莊主您這麼早就回來了?」應該晌午還沒過吧?
今天有太陽嗎?南宮燁看了眼窗外,沒注意她問什麼,倒是猜測起她今天究竟遇上了什麼事,讓她整個人如此驚惶不安?
根據這些天的經驗,她叫他莊主,慇勤地稱呼他「您」,或是臉上漾起紅暈的時候,絕大部分是為了掩飾心虛。
她的眼睛不停瞟向胸口,而且越看臉越紅,彷彿胸口下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她現在的樣子,就像剛被男人碰過的懷春少女。
他不清楚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但這樣的念頭卻令他十分不悅。
「過來!」他陰著臉,直覺想檢查她的身體。
陸雲歌不明白他的臉色為何突然變得難看,儘管不願意,兩條腿還是不由自主跨了出去……
第七章
「啊--」
拔高的尖叫聲在大廳裡陡然炸開,可以想見聲音的主人--陸雲歌這個時候有多驚慌失措了。
事實上,她只不過朝前走了幾步,南宮燁就身子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上。
陸雲歌震驚之下趕緊去扶,卻發現他臉上一半血紅、一半鐵青,身子也是半邊滾燙,半邊像被冰水浸過。
天啊,究竟出什麼事了?!
陸雲歌被眼前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不知所措,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喜月說過的話--南宮燁有間歇性冷熱病!
當時她還將信將疑,沒想到竟是真的!
南宮燁為什麼說自己沒病,連著幾天不讓她煎藥,現在可好……
「莊主,你醒醒,你可別嚇我啊!」她使勁掐著南宮燁的人中,唯一想得出的法子,就是衝著他的耳朵大喊大叫。
「雲歌,妳閉嘴,小心莊主的耳朵被妳叫聾了!」
「二叔--」聽到這個熟悉的嗓音,陸雲歌立刻像看到救星似的飛撲過去。
「莊主他不知怎麼的就倒在地上了……」
「放開!」心急如焚奔進小樓的陸廣茂一聲輕喝,阻止那突然撞進胸口的柔軟嬌軀。「妳這樣抱著我,我怎麼救莊主?」真是氣死他了,雲歌對莊主只要有對他一半親熱,南宮家的家產只怕早就到手了!
「喔……」陸雲歌一怔,趕緊鬆手,就見二叔跑到南宮燁身邊,抬起他的頭,熟練地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
「別傻傻站著,幫我倒杯水。」陸廣茂知道自個兒的侄女像算盤子一樣不撥不動。
「喔。」有二叔坐鎮,陸雲歌神魂稍定,快步奔向樓後的小廚房,不一會兒就端來滿滿一碗水。
「二叔,水來了!」她獻寶似的將碗遞了過去。
「我再說一遍,不要在莊子裡叫我二叔!還有,莊主昏過去了,妳把水倒這麼滿,讓我怎麼喂啊?」陸廣茂惱火得很,真想一巴掌拍開陸雲歌那不開竅的小腦袋瓜。
「喔。」陸雲歌吐吐舌頭,連忙將半碗水潑掉。
陸廣茂扳開南宮燁的嘴,倒進一顆藥丸,接過水,緩緩灌了下去。
「二……陸總管,這樣管用嗎?」等了半天也不見南宮燁醒來,陸雲歌又開始忐忑不安了。
「別問這麼多,幫我把莊主拾到房裡去。」
陸雲歌趕緊伸手,兩人一前一後架住南宮燁,費了好大勁才爬上樓梯,將他抬到臥房那張雕花木床上。
陸廣茂替南宮燁蓋上被褥。
「莊主服過藥,過一陣子就會醒來,趁著這個機會,妳去……」見陸雲歌瞪大眼睛站在床邊,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隨即改了主意。「算了,還是我跟妳一起去吧,給莊主熬藥的地方在後面?」
呃……陸雲歌神色一僵,立刻想起自己堆在廚房裡的藥包,若讓二叔看見,她肯定又要挨罵了。
「陸總管,莊主發病,身邊沒人照顧不行,煎藥這種小事交給我好了,你留在這裡,順便也休息一下。」她故作體貼地說。
也對,陸廣茂哼了一聲,算是同意。
「那……我先下去了?」目的達到,陸雲歌腳底抹油剛想開溜,陸廣茂忽然扭頭叫住她--
「等等,莊主躺著應該沒事,我還是幫妳一起去煎藥比較好。」他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去做事。
陸雲歌頭皮都麻了。
「我一個人足夠了,真的不用您再去!」她連連擺手,試圖打消二叔的主意。
「別囉嗦,耽誤了時間給莊主熬藥,妳我都有苦頭吃。」陸廣茂站起身,匆匆往樓下走。
陸雲歌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跟在二叔身後。
果不其然,見到廚房裡整整齊齊擺著的藥包時,陸廣茂大發雷霆。
「怎麼回事,我不是交代過妳,每天睡覺前記得給莊主煎藥吃嗎?這些藥怎麼原封不動?」連綁藥的繩子都沒解開,太不像話了,雲歌若不是他侄女,他一定馬上叫她滾蛋!
「我有每天認真煎藥的,可莊主說他沒病,不讓我煎,有一次還很生氣地把藥罐子給砸了……」嘴裡說著篡前改後的事實,陸雲歌頓覺有些心虛,生怕二叔追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