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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殷遠城不吭聲了,目光銳利地看了她片刻,忽然問道:「妳師父是誰?」

  「易冰寒。」什麼都說了,不缺這一條。

  「易冰寒?我知道,是中原的前任武林盟主。」

  這個回答讓殷遠城有些意外,他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尉青荷一陣,才說:「怪不得妳功夫不錯,原來師出名門,就不知不告而取的手段,是不是也是妳的名門師父教的?」

  「你胡說!」尉青荷差點激動地跳起來,雖然心口湧起強烈的罪惡感,但他侮辱她的師父卻絕對不行!

  他嘴角上揚,忽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對上自己的眼睛。「那妳說說看,要這玉環到底有什麼用?」

  「我不知道,是師娘交代的……」

  在他冷漠的逼問下,尉青荷只能虛弱的回答,心中卻情不自禁想著,經過今天這一鬧,他恐怕再也不會喜歡自己了。

  這本是意料中的事,可為什麼她會如此難過,是在哀悼自己又一次不成功的愛情破滅麼?

  「我看不見得……」殷遠城盯住她的眼睛,冷冷一笑。「是你師父想取我祖師爺的寶藏,又不好意思開口,才讓妳師娘交代妳的吧?」

  「才沒這事呢!」尉青荷本想繼續反駁,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想了半天,只好擠出個自認還說得通的理由。

  「或許……這玉環上有那五個人怎麼死的線索……」

  「是麼?」殷遠城嗤笑一聲,眼睛落在尉青荷的胸前。「這玉環在宮裡不知擺了多少年,會有那些人怎麼死的線索,妳還真能編啊!」

  尉青荷被他話中的譏諷刺得渾身是傷,憋著一口氣將玉環遞到他的面前。「我承認拿你的東西是我不好,還給你,我不要了!」

  師娘一向疼她,就算沒有完成囑托,應該也沒事的。

  殷遠城眸光莫測地看了她片刻,忽然開口。「好,我相信妳,這玉環放在宮裡也沒什麼用處,我可以把它送給妳,但有個條件。」

  尉青荷相當意外,志忑不安地瞪大眼睛望著他。

  「它是聘禮。」殷遠城薄唇掀動,一字一字的說。

  「聘禮?」尉青荷一驚,整個人差點不會呼吸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在她做出這種事後,他還要娶她?

  不,不!她使勁搖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麼好運。

  「怎麼,不願意嫁我?」殷遠城眸光一暗,怒氣在眉宇間結成一團。他都不計前嫌、寬宏大量的原諒她了,她竟用這種表情回報他?!

  「不,不是……」尉青荷實在想不到會這樣,抖了抖唇說:「我、我只是太驚訝了,你……居然還願意娶我?」

  「過幾天就要舉行大婚,新娘子要是跑了,豈不讓全羅皓國的人都等著看我的笑話?這種事我絕對不允許!」殷遠城沒好氣的說。

  原來只是為了他的面子,尉青荷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她就說嘛,她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想著想著,她的眼淚不禁掉了下來。

  「哭什麼?」看著尉青荷一臉委屈的模樣,殷遠城心疼得直皺眉。

  尉青荷努力吸了吸鼻子,難過地說:「你既然不喜歡我了,又何必為了面子而娶我,以你王上的身份,願意嫁你的女人多的是,你又何必……」

  她的話才說到一半,他的吻已經像雨點般落了下來,濃烈的氣息與緊密交纏的唇瓣,叫她只能無助輕顫,再也無法出聲了。

  「妳這個白癡女人,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喜歡妳了?我是那種為了面子而賭氣成親的人麼?」他藉著讓她喘息的機會,聲音嘶啞的說。

  原來他一如既往的愛著她啊!

  驟然漲滿胸口的驚喜,讓尉青荷的心一陣狂跳,她驚駭自己的舉動,卻仍舊撲進他的懷裡,期待他用所有的熱力將自己完全融化……

  和殷遠城一同回宮的路上,尉青荷好心情地看著東方已經泛白的天際,忽然轉頭問他。「我明明看見你把湯都喝了,為什麼你沒有昏過去?」

  她是事先吃了解藥,而他呢?

  殷遠城瞟她一眼。「誰說我沒有昏過去?只是我身體好,對藥物有抵抗力,所以昏了沒一刻就醒了,那時候妳正掉淚掉得起勁,我沒打擾妳而已。」

  傻瓜,要不是看她在他面前哭得那麼傷心,知道她對自己是真情真意,後面她幹了那麼多令人氣惱的事,他才沒那麼容易原諒她呢!

  當時她……

  啊!想起自己的丟人模樣全被他看去了,想起自己最後偷吻他,尉青荷的臉上不由得火辣辣一片。

  「妳的蒙汗藥是從哪裡弄來的?那麼怪的味道,才喝一口我就知道不對勁。」殷遠城想了想又問。

  尉青荷窘迫地紅著臉支吾說:「是我自己偷偷配的,不好吃麼?」她當時心慌意亂,什麼味道都沒嘗出來呀?

  「妳自己配的?那又另當別論了。」

  殷遠城點點頭,兩人繼續往前走,隔了一會兒,尉青荷忽然又想起另一個奇怪的問題。「你既然知道湯裡有藥,幹嘛還全喝下去?」

  殷遠城身子一頓,停下腳步。

  「因為--當時的氣氛和妳的表情,我還以為妳給我吃的是春藥……」

  「……」

  尾聲

  入夜 解劍山莊

  易冰寒一邊看著尉青荷寫來的信,一邊拿起桌上的玉環對著燭光照來照去。

  說實話,他對殷遠城沒有傷害中原武林中人的事,一點兒也不奇怪,但對這面玉環--

  「這玉環的質地還說得過去,但也不是什麼價值連城之物,他殷遠城好歹也是堂堂大國的君主,怎麼這麼小氣,就拿這面玉環當聘禮?」

  把玩了個把時辰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易冰寒終於放下玉環,感歎道:「唉,銀子真是不好賺喔……」

  「就是嘛。」妻子范柔笑了笑,接過玉環,捧在手裡細細撫摸著。

  不知不覺間,一顆淚水落了下來,滴在那個「風」字上,化做一圈水漬,在燭光下漸漸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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