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松點點頭附和著,「還是不要抽煙的好,像我戒了好幾次都成不掉。」
童立嘴裡的煙從鼻腔慢慢的飄出,淡淡的消失在空氣裡。
「她今天甚至只有看到我的背影。」
李永松的疑惑還是沒有解開。「那又怎麼樣?」
童立再吸了口,突然將指間的煙熄掉,瘩啞的嗓音說:「只是我的聲音和背影就讓她昏過去了,如果她再看到我這張臉受到了驚嚇呢?」
「我想薇薇應該不至於會那麼脆弱吧,而且你的臉看來應該是治癒得相當好,除了那兩道疤,沒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太出來,當初應該滿嚴重吧?」
李永松帶著淺笑的臉讓童立開始困惑起來了,瞧他似乎完全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你不怪我?」
「因為你讓我們家寶貝傷心?」
「對。」
「成長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雖然薇薇是傷著心回家,但她也因此長大不少。我們是曾經痛恨你這個負心的人,可是我一直相信我女兒的眼光,她看上的人應該是差不到哪兒的。」
童立感動的注視他良久,「薇薇很串運有你這位好父親。」
李永松馬上回他,「但是她現在更需要的是一個愛她的好男人。 」
「你放心,我會的。」
李永松的笑容增強了,童立硬著心腸注視著他說道:「但不是現在。」
笑容自李永松臉上消失。「為什麼不是現在?」
「因為我要她健健康康的將孩子生下來。」
眼前固執的童立讓他開始感到頭痛了起來,他低聲嚷著:「如果你現在就出現在她眼前的話,她會更健康的。」
「不行,都已經等那麼多個月了,我願意再等下去。」說完,不待李永松的反駁,童立欠了欠身就走了出去。
望著他矯健的體格消失在大門外,一個笑容很快的浮上了李永松的臉,「真是個固執的年輕人。」他忽然笑出聲,喃喃的自言自語:「不知道以後這兩個人生活在一起,會是怎樣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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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薇薇在床上翻了個身,「阿立……是你嗎?」她伸出手想將他留住,但童立只是睜著一雙哀戚的眼眸靜靜的望著她。「別走,阿立……」
他的影子越來越遠了、淡了——
「你為什麼要走?為什麼?」她喃喃的念著。
有隻手將她的雙手握住搓揉著,阿立?
「阿立!」薇薇倏地睜開眼喊出聲來。
「薇薇,你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直喃喃自語個沒完?」
隨著聲音,董雲茵的身影出現在薇薇眼簾裹,失望頓時將她徹底擊敗了。
不是阿立。
一直都不是阿立。
薇薇的眼淚開始湧了出來,她哭喊著:「媽……阿立不見了,他不見了。」
董雲茵焦急的安慰著她,「薇薇,你怎麼好端端的又哭了呢?這個阿立是誰啊?」
才一會兒工夫,薇薇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見她這般情景,董雲茵張惶失措的叫喚著丈夫的名字;沒幾秒的時間,李永松出現在門口擔心的看著房裹。
「怎麼了?」
「你看薇薇她。」
看著躺在床上哭得像個淚人兒的女兒,他搖了搖頭,輕歎口氣自語著:「看來沒人幫幫這兩個人是不行了。」李永松坐在床邊輕撫著薇薇的頭,「怎麼了?是不是想到了他?」
薇薇哽咽著點點頭。
「爸……我看到他了,可是他又走了。」
董雲茵站在李永松身側不安的碰碰丈夫的肩,他給了她一個寬心的笑,回過頭來繼續輕聲的問著薇薇,「你在哪兒看到他的?」
「在……」
薇薇說了一個字就停了下來,她想到了停車場的聲音、那些從庭院摘下來的花,她最喜歡的花。她看到的背影……眼光隨著腦中的回憶慢慢的移到花瓶上盯著,許久後又移到窗外她突然坐了起來。
「阿立就在隔壁!」她開始又哭又笑的大聲喊著:「阿立就在隔壁。」抓著父親的手,
薇薇閃著淚光的眼興奮的望著父親低喊著,「對不對?阿立就是剛搬過來的那個鄰居?」
面對女兒激動的狂喜,他笑著伸手將她的身體穩住,「別那麼激動,小心肚子裹的孩子。 」
「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這個阿立是誰?」
很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薇薇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拉著董雲茵的手,「媽,那個鄰居姓什麼?」
董雲茵想了一會兒,「我記得是姓童。」
薇薇快喘不過氣來了。她緊張地再問下去,「那他叫什麼名字?」
女兒那雙剛被淚水浸泡過清亮的眼睛,充滿希望的望著自己,董雲茵慢慢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叫童立,薇薇,他不會就是……」
「對,對,是他。」坐在床上拉著母親的手,薇薇臉上掛著好大好大的笑容大力搖晃著,「是阿立,他是阿立。」
突然的,薇薇握緊母親的手,「媽,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阿立就是那位新搬來的鄰居呢?」
董雲茵望著女兒又哭又笑的,淚水也不禁在眼眶中徘徊,「我怎麼知道他就是你的阿立。 」
薇薇忽然衝到洗手間擰了條濕毛巾,胡亂地抹了抹臉。
「我要去找阿立。」
「薇薇,」李永松叫住了往外走著的她,薇薇回過頭。「你不會計較他之前對你做過的一切事嗎?」
笑容自她的嘴角逸去,但不到幾秒又回到臉上,「爸……我記得。不過……」
「不過什麼?」
重新回到她臉上的笑,使薇薇整個人看起來充滿希望。
「我愛他,所以我不會再記起那些事。」
「薇薇,感情不能是盲目的,你有沒有想清楚?」
抱著一瞼憂心的母親,薇薇將臉緊緊貼在她頸側,「媽,你別擔心。」
突然鬆開手,地退了一步望著正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雙親,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回視著他們,她激動的低喊著:「爸,媽,其實在剛開始的痛楚麻痺之後,我開始在想著,阿立會說那些話是不是有苦衷?因為我不相信自己真的會看錯了他,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