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老大是怎麼猜出兇手底細的,現在重要的是,他既然已經察覺被我們給盯上了,接下來他將會如何呢?」小趙沉重地提出問題關鍵。
「只希望不是另一場連續殺人饗宴的開始。」小沈無力呻吟。現在兇手被刨了底,無處可歸、四處亂竄下,恐怕行為會更加大膽、無節制。
「凍結他銀行帳戶,斷了一切可能後路,將照片公諸媒體,讓他無所遁形!」邵允人深思熟慮過了。兇手是毫無準備下倉皇脫逃,身上金錢肯定不多,而現今的社會,沒錢可是寸步難行的。為了逃亡的財源,很快他就會露出行蹤了──不管是偷是搶!
而將照片公諸媒體,一方是讓社會大眾提高警覺,一方則是打心理戰,讓兇手承受隨時可能被認出的龐大壓力。而人的心理壓力一大,就算再如何狡猾、謹慎的人,難免也會心神不寧而出錯,如此一來,逮到人的機會就大了。
「看來也只有如此了!」小趙大伸懶腰,準備聯絡各大電子、平面媒體去。其他眾人則露出微笑,準備玩貓捉老鼠的老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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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川流不息的車陣中,一輛深黑房車正等著紅綠燈,車內男人戴著棒球帽,帽簷壓得老低,幾乎遮去了他大半蒼白、瘦弱的臉龐。
帽簷下,一雙陰氣盈然的眼瞳灼灼緊盯著不遠處的前方大樓,彩色電視牆不斷播放著連續殺人魔──「台北開膛手」的新聞,尤其兇手的照片畫面更是不時放大、強力播送,要讓所有的人牢牢記住這張臉。
男人知道他被通緝了──所有的報紙、媒體都刊登著他的照片,讓他幾乎寸步難行!
這三天來,他四處逃竄、躲躲藏藏,路口隨時有警察在臨檢,他知道警方要逼他出來,他知道的……
可是……可惡!他不甘心啊!只不過讓三個賤女人消失在這個世界,警方有需要如此大動作、非要將他逼入絕境嗎?
只是三個賤人而已,她們都該死啊!為何所有人都不瞭解?賤人就不該存活於世的,就像他媽媽一樣,都該死!
久遠的記憶慢慢在瀕臨瘋狂的腦海裡回轉,就像電影畫面一幕幕的重現……
「媽媽……」
「滾開!」女人毫不留情揮開小男孩伸出的顫抖小手,兇惡地狠狠咒罵。「都是你!為什麼你要出生?都是你這個拖油瓶拖累了我!讓我找不到男人,為何你還不去死……」
醜惡的詛咒言語彷彿還在耳邊迴盪,讓他瘦小的身軀不由得一震,另一幕畫面又跳了出來……
「媽媽,我會乖乖,的,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在屋子裡……」
「乖!媽媽去和朋友約會,很快你就會有新爸爸了!乖乖等媽媽回來……」逕自塗抹著猩紅唇膏,鏡子裡的女人眉眼淨是春花怒放的笑意,完全瞧不見縮在角落處小男孩,伸出的求救之乎。
「媽媽,我不要一個人在家……」哽咽哭泣,他知道今晚的媽媽就如同以往的每一夜,不到天亮是不會回來的。屋子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好孤單……好孤單……
不顧男孩的低泣請求,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門投向男人懷裡,砰然巨響的關門聲將男孩鎖在一室寂寞、冷清中。
影像再度快速播放,永難忘懷的記憶與恨意緊跟著竄跳而出……
「媽媽,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喂!快點上車了!老子可不想養別人的小該!」車子裡,男人探出頭來催促,對著一旁緊扯著女人不放的小男該,糾起兇惡的粗眉。
女人咬著唇,內心似有掙扎,在男人不耐的吼聲下,最終她大手一揮,甩開了小男孩的糾纏,迅速上了車、絕塵而去,狠下心腸無視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追著汽車跑,一路哭吼、大叫──「媽媽,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媽媽……」
久遠而醜陋的記憶讓他渾身一顫。
她們都像他媽媽!
小時候他求媽媽不要走、不要丟下他,可是媽媽還是走了,將他渴望母愛的心給踐踏在地,丟棄不要!如今他長大了,捧著熱誠的心獻到她們眼前,只求能得到回應、獲得她們同等的情愛之心!
可是、可是她們竟然不要他,還嘲笑他自不量力,長得又瘦又小又醜又沒錢財,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可惡!她們和媽媽一樣,都是賤女人,都不要他的心,也不將心給他!
好!既然她們不給心,那他就吃了她們的心……哈哈,如此一來,她們的心永遠是他的了……
他這麼做完全沒錯!為何警方要抓他?為何要和他作對?
對了!都是那個賤人,她為何要向警方指認他?剛開始他明明是很順利的,直到被她撞見,他才有了破綻。幾次要殺人滅口,卻都被她給逃過──一切的衰運都是因她而開始!
該死的是她!她該死!就算警方要逮他,他也要將她先給殺了!
要入地獄之前,得先找個墊背的,不是嗎?
男人有了決定,帽簷下的臉龐扯出一抹森森戾笑。綠燈一亮,腳下油門直踩到底,朝某棟知名企業大樓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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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
魚貫而出的下班人潮讓大樓門口處非常熱鬧,朱暖暖靜立在大門迴廊下左顧右盼,等著那輛熟悉且向來準時的破爛小房車……
「等男朋友啊?」驀地,身後傅來邵允剛帶著調侃的笑語。
「是啊!」朱暖暖衝著他嘿嘿假笑,心中老大不解這個東昊第二號人物幹麼老愛找她抬槓?「副總裁今天此較早下班喔!又要去安慰哪顆寂寞芳心啦?」
由於這些天來,兩人常鬥嘴,她對他已無下屬對上司的懼怕,反而像家人、朋友般打屁抬槓,不時還會虧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