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銀行跟F銀行願意幫我們度過這次難關。」裘心染跟父親報告她前幾天才跟幾大銀行家商議好的解決之道。
只要再撐過一陣子,貨款齊了,永達就能解燃眉之急,父親實在不用擔心。
「嘖。」
沒想到她卻被她大媽冷哼。「看來你這個寶貝女兒還是沒搞懂狀況,人家是有意要搞垮我們永達,她還被蒙在鼓裡呢!」
什麼?大媽這話是什麼意思?裘心染不懂。
「你看看這個!」她父親又把一疊資料摔到她的面前。
裘心染將資料拿起來看,愈看她的臉色愈沉。「怎麼會這個樣子……怎麼會……」那些銀行家明明跟她說好的,他們願意幫永達這一次。
為什麼出爾反爾?為什麼說話不算話?
「為什麼?!這道理還不簡單嗎?人家是存心搞垮我們永達,你卻傻傻的往下跳;這下我們集團發生這麼大的事,我看你怎麼辦?」她大媽撂下很話。
大媽那個態度不像是在擔心,倒像是在看她笑話。
「你怎麼說?」她父親問她。
裘心染收起了資料,挺直了腰桿。她還是那一句老話,「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擔;我絕不會拖累永達。」
「希望你說得到做得到。」她大媽冷言諷刺著,裘心染只好拿著那一疊資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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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誰呢?是誰暗箭傷人、是誰跟她作對,硬是把她談好的事又扯下來,惹出更大的風波?
裘心染猜不透,只好再走一趟各銀行,沒想到這一次去,很多銀行高階主管都沒空。他們不是有事外出,就是在開會、在忙。
他們這分明就是故意不見她,裘心染最後逼不得已了,只好坐在會客室裡等,
他們開會,他們忙是嗎?
好,那她等這總行了吧!
裘心染從沒想過自己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必須如此來求一家銀行高抬貴手;但無所謂,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識過,在她還沒進永達之前,她還不是頂著私生女之名,遭受同學的白眼跟旁人的冷嘲熱諷。
沒事的,裘心染這麼告訴自己,這種異樣的眼光自己看多了,她只要把自己回復到那個一無所有時的青春期,她什麼事都能挺得過。
但那樣的催眠也不過是前一秒鐘的事,她下一刻就看到她等的銀行經理走了出來。
她連忙站起身,打算迎上去,但——等等!她像是被下了定身咒,陡地被釘在原處,動都不能動。
那個跟在銀行經理身後的人是誰?
她眼花了嗎?
不,她沒眼花,因為那人正衝著她一笑。
而那個人正是脫胎換骨後的閻傅廣,她與他才士別三日,他已不再是先前那個跟人家鞠躬哈腰的小業務了。
看他一身西裝筆挺,連銀行經理看到他,都還恭恭敬敬的稱呼他一聲,「閻先生。」
這是怎麼一回事?裘心染的腦筋還沒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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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急著跟銀行借錢,倒是先詢問起閻傅廣來銀行的意圖。她覺得事情絕不單純,但她又不願意承認他們家這一連串的事件跟閻傅廣有關。
告訴她不是,只要他否認,那她就定不相信!
她眼睛透露出這樣的渴望,但閻傅廣卻狠狠的將它打碎。他直接告訴她,他為什麼會來這裡。
「我是來阻止銀行借錢給你們永達的。」他毫不避諱地說出他的意圖,一點也不介意讓她發現。
他竟寡廉鮮恥到這種地步!
裘心染掐緊了雙手,強忍住滿腔的怒意。「為什麼?」她問。
「因為我要讓你後悔,後悔你曾承認你喜歡的人是楊仁寬。」後悔她將他跟楊仁寬放在同一個天秤上秤斤論兩,最後卻仍選擇了楊仁寬。
他一字一句的吐出他的怨恨。
她以為他為什麼突然變得爭氣?
她以為他是為了什麼,連最基層的業務工作都願意肯做?
他是為了她!
「我立過誓,一定要把你從楊仁寬身邊搶回來,不擇手段,不計任何代價。」所以他連跟人鞠躬哈腰,拜託人的事都放下了身段。
大家都以為他變得謙虛了,其實他不是;他只是被憤怒給蒙蔽了驕傲,為了搶回她,他可以拋棄一切無謂的驕傲。
「想要借錢?可以,恆升借你們永達,但我有個條件。」他說。
而裘心染眨著眼,心口突然一緊,她明白他的意圖,所以問不出他的條件是什麼。
閻傅廣靠近她,好近好近——
他在她的耳畔吐出正確答案。「條件是,拿、你、來、換。」那音量像是只有她才聽得到,但他的態度這麼曖昧,銀行經理縱使真沒聽到,也想像得到。
現在,他真當她是可議價的女人了是不是?
襄心染怒視著他的笑容。「你無恥。」
他卻說:「謝謝誇獎。」
他說過為了得到她,他不計犧牲、代價,所以一句無恥算什麼?在他當業務的時候,更難聽的話他都聽過,所以說她的一句無恥壓根不具任何殺傷力。
「你要是不答應,那我另外找人說服你。」他把他的意圖挑明了講,也不怕她知道。
裘心染懶得理他。
她隨他怎麼搞、怎麼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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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想到他找上她的父親,她父親又跟她母親施壓,所以,裘心染現在正面對著哭哭啼啼強要她嫁的母親。
她頭都痛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母親不曾顧及她的意願,硬是要她嫁人,她母親到底知不知道閻傅廣懷著什麼樣的狼子野心接近她?
他根本不愛她!這是她的認知。
她一心認定,他只是不能接受她喜歡的是別人,而那個別人……她後來也聽說了,楊仁寬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
閻傅廣只是不能接受楊仁寬得到她的心,他卻連她的人都得不到,所以他寧可玉石俱焚,也要毀了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