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靜看他們伯侄相認,越原本來是沒啥話好插嘴啦!可老魔頭緊摟著任圓拍撫安慰,這就真讓他心中萬分不舒服了。
「圓兒,先別忙著認親!」故意上前分開二人,他將任圓攬到自己懷中,有意找碴。「老魔頭以前從未見過你,為何能如此確定你們的關係?可別是胡亂認親、別有企圖才是。」
「不……不會錯的……他知道我伯父的名字……」縱然也奇怪「白髮魔剎」為何能認出她是爹親的女兒,任圓卻是不懷疑他身份的。
「丫頭出生那年,她爹飛鴿傳信給我,信上明明白白寫著丫頭的生辰與名兒。所以前些月一聽丫頭名叫任圓,我便確定了她是我的侄女兒。」「白髮魔剎」冷笑,從懷中掏出一封泛黃信紙給任圓,凌厲眼眸卻直射那只毫不客氣放在纖腰上的大掌。「姓越的,你那隻手若不安分點,我會很樂意幫你廢了它。」
啊!他愛碰她的毛病又犯了!不知是逐漸習慣他的碰觸還是怎地,在「白髮魔剎」的冷聲警告下,任圓這才發覺自己被小小地輕薄了去,而且還在長輩面前。
「你……你放手!」蒼白面頰抹上一層淡淡羞赧粉紅,她低呼叫道。不等他收手,自己就先跳開,脫離他的掌握。
懷中、掌心一空,越原頓覺失落,不爽的眼立刻橫向那個惹人厭的白頭人。
接到怒瞪,「白髮魔剎」懶得理他,逕自對已經展信細讀的人兒輕笑。「如何?你還認得你爹的字跡嗎?」
「是爹的親筆書信……爹的字跡我永遠認得……」瞧著信件上雖是短短幾行、卻是爹親那熟悉無比的筆跡,任圓禁不住再次淚眼婆娑。
聞言,「白髮魔剎」得意地朝那一臉不悅的男人拋去一瞥,似乎在無聲炫耀:怎樣?本尊貨真價實就是丫頭的親人,沒話說了吧?
這回換越原不想理他,逕自雙臂抱胸冷哼。
將得意視線收回,「白髮魔剎」神色一變,顯得嚴肅、認真。
「丫頭,伯父知道這些年來鳳水瀲一直沒放棄追查你的下落,如今她已尋來,這兒不安全,你隨伯父走吧!伯父不會讓她再有機會對你不利。」唉……若非當年曾答應親弟,無論如何絕不傷害鳳水瀲,以她所為,他早闖入問劍山莊,了結那賤人的性命了。
離開這兒,隨伯父走?聞言,任圓怔然發愣。其實早就打算攜同銀歡離開這兒了,不是嗎?可為何如今伯父真的要帶她走,她反而猶豫、不捨了?
盈滿離別愁緒的眼眸不自覺地凝向因一直注意他們談話、此刻臉色難看、鐵青到極點的越原,心口不禁緊抽,竟覺微微發疼、發酸、發澀……
「不許!」驀然低吼,越原黑著臉將她一把扯到自己身後,防著「白髮魔剎」不由分說立即將人給帶走。
「敢問你又是以何身份說不許?」「白髮魔剎」諷笑,擺明是報昨夜的仇來著。
「以她這條命是我的了的身份!」沉著臉哼聲,充滿挑釁。
「你的?」危險地瞇起眼眸,直接對被擋在後頭的任圓質問。「丫頭,你的命何時給了人?」他的?說啥大笑話啊?
任圓自己也弄不大明白。「我、我不清楚……昨夜兒越公……」突然被某鐵青男怒瞪一眼,她下意識地直覺改口。「……原他突然說我這命,他要了……」
誰想要你的命,得先跨過我越某人的屍首!
驀然憶起他說要她這條命之前的那句,宛若許著某種生死不棄的承諾言語。任圓臉皮突然染上淡紅。
有沒有搞錯?當丫頭是無主荒地,自行牽線圍地、佔地為主嗎?「白髮魔剎」冷嗤,正待要譏諷個幾句,卻乍然瞧見纖白小臉上的那抹櫻紅……
她為何臉紅?昨夜姓越的對她做了什麼?還是……丫頭對他有好感?
心中微凜,眼底精光灼灼,微一沉吟,他慎重詢問。「丫頭,你喜歡姓越的小子?」
「白髮魔剎」原本就是無視禮教、超脫常規,行事全憑心性之人,是以這番問話,他也沒顧及姑娘家的矜持,當著越原面前就問出來,完全沒想到任圓會不會尷尬或羞赧害臊。
此言一出,越原沒料到老魔頭會這般毫無修飾地直問,除了暗歎他太過我行我素的問話沒技巧外,心底卻悄悄凝起神來,很是在意某個臉紅、傻眼的姑娘的回應。
喜歡?她喜歡越原嗎?從未曾沾染男女之情的任圓霎時間愕然怔忡。她知道這些日子以來,越原對她的態度在淡然中有著需要親身體會的溫柔與體貼,而她與他相處時,亦覺舒心自在,有時甚至會被他的小動作弄得臉紅心跳、或是窩心感動。但這是喜歡嗎?
「我、我不清楚,只是有時覺得他好像爹爹,讓我……讓我好懷念……」老實道出自己的感覺,卻沒發現有人臉色開始臭不可聞。
又是她爹!最令人氣結的是——她竟然用「懷念」這個字眼!是當他越原死了不成?
黑了臉,他差點沒掐死她。「你爹?你爹會動不動就抱著你、親你的嘴嗎?麻煩給我搞清楚,別將我和你爹混為一談,我不想被你當成爹!」實在是太過惱怒,完全不管人家的長輩也在場,直接將兩人的親密事給抖出來。
「會、會啊!爹會抱我、親我啊!」只是那是十歲前的事了!不解他在氣什麼,任圓倒是很誠實回答。不過當著至親伯父面前被揭出自己讓人給輕薄,她臉紅得快燒了起來。
可惡!任家老爹是啥變態心態?竟對別人未來的娘子出手輕薄!聞言,越原臉色當真難看到極點,只要一想到有其他男人——就算那人是她的爹親,曾對她摟摟抱抱、親親吻吻,享了該是他獨享的權利,他心底就一陣酸意狂湧。
「姓越的,你佔丫頭便宜?」輕柔笑問,眼中卻充盈噬血光芒,「白髮魔剎」悄悄運起十成功力的血魂掌。「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哼!他個人是可以無視禮教、輕狂世俗規範,但事關親弟唯一遺留在世的血脈之閨譽,他就嚴謹認真,無法以平日的狂放標準來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