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慌!」一把捧住她的臉蛋,越原眼中有著堅毅與深藏的溫柔。「不管發生何事,我都在你身邊,沒什麼好怕的!」
瞅凝著他認真眼眸,最後她落淚點頭。「好……聽你的……」不怕的!越原會陪著她;不怕的……也該是面對她此生最大夢魘的時候了,她不能再逃了。
將她壓進懷中,任淚水濡濕胸前衣衫,越原抬眸卻對上「白髮魔剎」那雙利眼。
「將她毫髮無傷地帶回來!」緩緩的,「白髮魔剎」提出唯一的要求。
「當然!」越原揚眉,目光移向溪邊的打鬥,然後他突然覺得在任圓這兒療傷的眾人手中握的刀劍很眼熟。「圓兒,你說小清子最近在忙些什麼?」突然轉移話題。
「啊?」抬起頭,任圓眼眶帶淚,不懂他突然問這毫不相干的問題是何原因,當下微愣。「我不清楚……不過前些天他抱了好些刀劍,急忙忙地離開石屋……」
「原來如此!」危險瞇起眼,越原笑得很恐怖,猛地一聲怒喝,「小清子,你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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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浪東西南北水
紅樓三百九十橋
小橋流水、粉牆瓦捨、川渠如織,河上舟楫如梭,人們汲水忙碌,織構成一幅絢麗多彩的江南景致。
人聲鼎沸的酒樓內,幾個跑堂小二穿梭於客人之問,送菜的送菜、倒茶的倒茶,每個都忙得不可開交,恨不得自己有四隻手來幫忙。
相較於一樓大堂的吵雜,二樓就顯得安靜多了,尤其靠窗雅座的那對男女更是靜謐文雅,與週遭的紛亂、喧嘩顯得格格不入。
「從不知道我會這麼懷念山林生活。」輕歎了口氣,任圓久居山野,一時不大習慣城鎮的熱鬧、吵雜。
「我們很快就會回去的。」微笑安慰,越原本身也是喜歡清幽山林生活的人,否則就不會在三年前,帶著小清子隱到深山去,成了她的上游鄰居,製造麻煩給她一展所長。
「嗯!」輕應了聲,她突然漾笑。「小清子現在不知如何了?」
想起他,任圓就忍俊不禁的笑意,萬萬沒料到他竟然背著越原,拿那些越原不滿意、吩咐重熔,他卻留下、偷藏起來的刀劍,去賣給在醫堂療傷的江湖人。呵……難怪上回見他和銀歡神神秘秘地扛著大木箱時,總覺那木箱好眼熟,原來就是她曾見他用來放刀劍、藏在床底下的木箱啊!
「哭爹喊娘,苦苦哀求人家將兵刃退還吧!」咧嘴殘笑,越原早撂下狠話了,若這回他回去前,小清子還沒將擅自賣出的刀劍收回,以後可有得樂了!
「若人家堅不退還呢?」其實那些他不滿意的刀劍對其他人而言,已是斬金斷銀的好兵器,只是若與他鑄劍房裡的那些相較,就覺得少了刀劍本身所獨具的靈比,只是死物一把而已。
「用偷用搶也得給我收回來,若真取不回來。」睞覷一眼,聳肩歎氣。「從我這兒出去的兵刃可沒那種次極品,只好拿鑄劍房內的那些去換回了。不過,小清子將會有段很『刻骨銘心』的日子。」說到後來,嘴角又浮現狠戾笑痕。
忍不住輕笑,任圓連忙為人說項。「你別對他太嚴苛,其實他會這麼做也是你逼的。」
「我?」詫異地挑高眉頭。
「可不是!」想起小清子為五斗米折腰,偷賣刀劍賺取生活費還要被罰,任圓就覺得很淒慘。「小清子說你不懂賺錢之道,為免你們主僕倆三餐不繼,他只好勤儉持家、開源節流。」
聞言,越原突然很認真地反省了下,開始回想自己多久沒交給小清子家用銀兩,然後心虛地發現自己竟然想不起來了。
「看來真是我的錯了!」他笑睇她一眼,隨即用皇恩浩蕩、大赦天下的口吻道:「好吧!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牽扯起一抹淡笑,她不再說話,偏首凝向窗外不遠處那座佔地廣大的華宅,眼中凝聚了些許輕愁。
順著視線望去,知她心中的癥結,越原伸手將她的臉扳回來。「用飯。」自踏入江南後,她心情益發沉重,本就不是好胃口的人,如今更是沒了食慾,單薄的身子更加瘦弱,讓他瞧了為之心疼。
凝著他,看他動手忙著為她布菜、盛湯,任圓明白他心意,就算沒胃口也不願辜負,當下緩緩拿起碗筷強逼自己用些,免得他擔心。
「別愁著臉!你是存心要我吃不下飯,好自己獨佔這一桌的好菜嗎?」佯裝一張怒臉,他故意說笑。
任圓聞言不禁笑了起來。「你別逗我!」
「逗你又如何……」
「唉……你這模樣一點也不像別人口中那個古怪鑄劍師……」
「難不成你要我以那模樣待你……」
在越原說笑調侃下,任圓不知不覺愁緒輕拋,振起了精神。一時間,兩人言笑晏晏,神態親匿……
「哎呀!沈莊主、少莊主大駕光臨,真是稀客!快請進、快請進……」驀地,一道響亮的逢迎巴結聲音響徹雲霄,灌進每個在座客人耳裡,越原、任圓二人當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兩人不約而同地往樓下瞧去,就見掌櫃哈著腰,滿臉奉承地轉出櫃檯,來到門口迎進兩名衣冠不凡,一看就知是父子的客人。
看清兩名貴客面容,越原笑了,任圓卻心中一沉。
「這可真巧,不是?」精芒乍現,他懶洋洋地說道。
輕歎無語,任圓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靜看著兩人被掌櫃一路奉承地迎上樓,心中不無感慨……那中年俊秀男人是她爹心中亦覺愧對的人啊!
「兩位貴客這邊請,本樓已經為你們備好二樓雅座……」
「任姑娘?越公子?」掌櫃喋喋不休的奉承被一道驚訝的嗓音給打斷,沈聿大步來到他們面前,這下更加確定自己沒認錯人。「真的是你們!」
「沈公子。」任圓微微點頭,神色波瀾不興;而越原則僅哼了聲,算是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