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紹風抓住她的小拳頭,笑著問:「不想家了吧?心情有沒有好點?」
想到在荷園中她眉頭深鎖的模樣,他就有說不出的心疼。
她的一顰一笑不知在何時已牽動著他,由不得他去忽略、去逃避。
然而,他可以給她的只有親情,一份大哥對妹妹的愛。
他是真的關心她吧?應該是的。
古瑛搖搖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調皮地道:「有人說要照顧我一輩子呢,找有什麼好擔心的。」
李紹風捏了捏她的小鼻頭,寵溺地道:「妳喲,一會兒苦著一張臉、一會兒笑靨如花,真服了妳。」
古瑛抓開他的手,笑言,「以後你要服了我的事可多著呢。」
「譬如說?」
「譬如說,我會像個牛皮糖一樣死黏著你不放,讓你討不到妻子。」
「妳要當牛皮糖我是不反對,只不過這後者怕是不可能,我的妻子早八百年前就訂下了。」他依舊笑著,讓人看不清他心裡的情緒起伏。
笑著的臉驀地一僵,古瑛發覺後又忙掩飾的一笑,「是啊,都忘了你有未婚妻了。」
「不要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我說過還是歡迎妳當牛皮糖啊!」
大夫所望?她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我哪有?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腳一跺,她趕忙往房外沖,「不跟你說話了,我要去吃飯。」
三兩步跑到馥園外,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曉得往飯廳的路怎麼走。
看來只好自己碰碰運氣,找找看嘍!
應該不至於太難找吧?
雖然這莊園挺大的,但僕人眾多,隨便問問也問得出飯廳的位置吧?
古瑛邊找路邊替自己壯膽,告訴自己一定有辦法找到飯廳的路,就這樣瞎闖蠻闖,走著走著,直到她不小心撞上一堵牆,呃,肉牆……
第四章
「對不起。」古瑛一手揉著撞得發疼的頭,一邊抬起頭看向來人,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連魂都飛了。
怎麼會是他呢?
「真的對不起。」見到李雲天那副冷漠面孔,她下意識的又道了聲歉。
沒辦法,誰叫她怕他呢,而且,她老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有點……怪怪的,令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妳已經說過了。」李雲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呃……是呀,我只是……」怕你不高興!她忍著沒說。她才不要讓他知道她怕他,以為她是個膽小鬼,那他鐵定會在心裡取笑她。
「妳怎麼會出現在清園?」沒理會她的欲言又止,他冷冷的問。
「這裡是清園嗎?呃,對不起,我迷路了。我要找飯廳,結果……」
「我正要去,一道走吧!」說著,他便率先走在前頭。
他那副神聖不可侵犯的傲模樣,又讓她想到二十六世紀的王子,睥睨萬物、目空一切……
原本她站在原地發怔,看李雲天的背影愈走愈遠,才突然想到再不趕緊跟上又得迷半天路了,因此,撩起裙襬便小跑步的追了上去。
他們就這樣一前一後的進了飯廳,前者從容自在,後者則跑得氣喘吁吁。
已在飯廳的李紹風忙迎上前來,取笑道:「妳跑這麼急做啥?怕飯菜讓人吃光光啊?」
古瑛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不跑……會迷路。」
說完,便忙著喘氣。
「是大哥帶妳過來的?」
她點點頭,「我在清園遇到他,他帶我來的。」
清園?!李紹風揚了揚眉,不解兄長為何會出現在未婚妻住的廂房外。
「下次不要亂跑,沒有靈丫頭跟著,哪都不許去,知道嗎?」
瞧李紹風訓得煞有介事,她一時之間還真不習慣。
「知道了。」她乖乖地點頭。
「李大哥、二哥。」王碧月此刻走進了飯廳,微微朝李雲天、李紹風欠身行禮,才將目光轉向李紹風身旁的古瑛,「這位是?」
「她叫古瑛。古瑛,這位是義妹王碧月。」李紹風介紹道。
「古姑娘,妳好。」王碧月有禮的朝她點點頭,柔媚動人的面容上浮現一抹溫柔笑容,「歡迎來到李家莊。」
「謝謝。」古瑛點頭回禮,望著王碧月的閉月羞花之貌,頓時信心全毀。
為什麼密裡沒有告訴她,她的情敵是個大美人?她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模樣,唉,只怕沒有一個男人會不愛她。
那她不就完了?壯志末酬身先死……
李紹風會生生世世愛上這樣一個女子不足為奇,但,照這樣說來,這王姑娘不就是那個壞女人?那個讓王子愛得死去活來然後將他拋棄的壞女人?
會嗎?
古瑛從頭到腳又將王碧月打量一番,怎麼看,她也不像是這種女人啊,何況……
瞧她此刻張著盈盈水眸,柔情似水的望著李紹風的深情模樣,只怕人家拿刀子逼在她頸上,她也不會離開他的。
「上菜。」李雲天吩咐著總管。
他十分明白王碧月深情款款的雙眸裡只有李紹風一人,他亦沒有忽視古瑛臉上那份複雜的表情。
一切,他看在眼裡,而他,也絕不會讓不被允許的事發生在李家莊園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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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內的門,經過古瑛多日觀察,才發現是千變萬化,在圓形的月洞門基礎上,又有瓶形、秋葉形、琴形、葫蘆形等種種變化。
而在馥園的小巧廳堂之內,還擺著棋桌、香妃榻、燈掛椅、茶几、香幾、琴桌、畫案,可謂應有盡有,千奇百怪的奇文怪畫會被雕刻在上頭,古瑛只要一無聊便會抓著一種猛研究。
幾天下來,馥園內上上下下的器具、桌椅早已被她摸得精透,若再無聊一點,她還會拿起紙筆將它們一一記下、畫下,到目前為止已集了一小疊紙准在案頭。
由此可見,她有多無聊了。
其實,她也明白自己並沒有多少時間可耗,但,她總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在李紹風後頭吧,何況,他還要幫忙李雲天管理幾十個商行的業務。
每次她毛遂自薦要替李紹風看帳,他都會以「妳不懂、不該也不會」的眼光瞅著她,然後再對她曉以大義一番,直到她耳朵快長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