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真心邀妳同游,妳不應該拒絕他的好意。」
「碧月會是個好妻子,嗯?」
古瑛絲毫不理會李紹風的話,就如李紹風的顧左右而言他。然而,遊戲總要有人先喊結束,不能永無休止的玩下去。
「妳也會是個好妻子。」李紹風的內心真有說不出的悵然與失落。
聞言,古瑛的臉上泛著一抹落寞的笑。
不知怎地,這話讓她覺得好心酸、好無奈,她再也受不了這種折磨與失落。為什麼她就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去娶另一個女人呢?
他為什麼不愛上她呢?她有什麼不好?
她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如果……你沒有未婚妻,你會不會愛上我呢?」
傻瓜!李紹風在心裡斥著。我早就愛上妳了!難道妳不明白嗎?
但,這又有什麼意義呢?說了,又能改變什麼?
「古瑛……」
「回答我!」她語調柔弱但堅持。
注視著她良久,李紹風終於緩緩地道:「妳永遠是我的好妹妹。」
淚,終是無聲無息地自眼角滑落。
心如刀割,他和她。
「你不是說我也會是個好妻子嗎?」
「是的,但不會是我的。」他避開她眼眸中的幽怨。
他終是可以確定古瑛對他亦有著一份男女之愛。
其實,早該知道……卻寧可事實不是如此。
寧可只有自己心痛,不想見到她傷心、心碎。
「為什麼?」她很輕很輕地問著。
他眼中的深情、柔情幾乎毫無保留地傾注到她身上,她感受得到的。但,為什麼?
為什麼他就只能當她是妹妹呢?為什麼?
「因為,我愛的是碧月,不是妳。」他言不由衷地道。
這句話,打碎了古瑛內心殘存的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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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你這偽君子,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啊--」
古瑛在夢中尖叫著,淚佈滿了她的雙頰,喉嚨哭喊得嘶啞,她雙手在空中胡亂飛舞,冷汗不斷地從額際冒出……
不知道誰在搖她?是誰?
「不要抓我!不要!我不要!」
「小姐、小姐!」靈兒不斷地搖晃著她。她不能任小姐一直作惡夢,她要她醒過來。
「啊--不要!」
她在夢中看見李紹風正柔情萬千的挽著王碧月的手,低頭正要吻王碧月--
天啊,她不要這樣,不要!
又一聲尖叫--
「該死的,在搞什麼?」李雲天領頭前往揚州,聽聞尖叫不斷,遂從黑馬座騎上下來,躍進馬車內。
「是小姐,她一直在作惡夢,怎麼搖也搖不醒。」靈兒焦急的對他道。
只見古瑛仍陷在惡夢之中,神情痛苦而悲傷,連一向冰塊心腸的李雲天看了也不禁心生憐惜,他伸手朝她的昏穴一點,她終於安靜了下來。
「先讓小姐休息一會兒,到了揚州城我再點醒她。」
「是的,大莊主。」
李雲天再度望了她一眼,這才離開馬車,繼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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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地處運河和長江的交匯點,隋唐以來,就是東西南北的交通樞紐,也是食鹽的集散地。
清初,揚州既是國內經濟重心又是文化之都,富有的鹽商們為了迎接乾隆南巡,花招百出,在揚州北門外瘦西湖兩岸直至平山堂山下,大造園林、樓台,可謂
兩岸花柳全依水,一路樓台直到山。
鹽商們花重金向隨侍皇上身邊的太醫們收買御苑中的景物圖樣,將之重現於瘦西湖上。
李雲天一行十人,讓看熱鬧的人群推擠著來到了瘦西湖邊,在李雲天羽翼保護之下的古瑛難展歡顏,只是無意識的走著,老覺得頭重腳輕很是無力。這頭疼的毛病似乎愈來愈嚴重,靈兒每天弄給她喝的那些湯藥似乎也沒能幫上半點忙。
靈兒的身邊有隨侍的家丁、夥計,人潮根本碰不到她,她也樂得將眼睛睜得大大的,欣賞揚州的山光水色,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主子臉上不正常的紅暈。
「妳還定得動嗎?」李雲天淡淡地問著,一邊也小心的不讓別人推擠到她。
她看來似乎不大對勁。
他也只不過稍稍環著她的肩而已,目的是想保護她不讓人潮衝散,難道這也讓她臉紅了一下午?
「嗯。」古瑛輕輕地點點頭。
自從她自己跑來告訴他她想同他來揚州之後,就沒聽她再說半句話,難道她想要一輩子這樣下去?紹風的拒絕真讓她肝腸寸斷吧?
不能怪他再度偷聽他們的談話,畢竟,他這個當大哥的必須掌控莊裡全部的情況,包括胞弟的婚事。
他不能也不會讓紹風一時的意亂情迷毀了碧月一生的幸福。
所以只好犧牲古瑛了,雖然他也不希望如此,尤其面對她那空洞無神的雙眸、哀怨淒楚的面容時,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劊子手。
但,他不會感到太歉疚,「冷血無情」是別人早已為他下的註腳。
「這就是蓮花橋。」李雲天輕輕地帶著古瑛上了橋,清風吹至,令人舒爽萬分。
蓮花橋(即現在的五亭橋),是一座多孔券的屋橋,它的典型在於它繁複的結構已遠遠超過交通功能的需要。僅橋基就由三種不同的拳洞縱橫相連而成,共有十五個拳洞,傳說月明之夜,洞洞都有明月的倒影。
橋上分佈五亭,中央一亭,四角各一亭,並用短廊相勾聯,中亭為重擔攢尖頂形式,較為突出,四角亭如眾星拱月一般。橋基的券洞,橋上的亭廊,渾然一體。
李雲天和古瑛在橋上的一座四角亭中休憩,四面湖上秀色均收眼底。
「有心事?」明知故問,李雲天面不改色。
古瑛搖了搖頭,幽幽地望向天際那一大片向晚紅霞。
「這兒真的很美。」
水面波光瀲艷,閃爍著橙黃色的光影,天上的彩霞、湖上的萬里波光串成一片,令她久久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