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欲擒放縱。」拓跋宏提醒他。
「欲擒放縱我也認了。」拓跋扈眼眶燃燒著愛。
「真中毒不輕呀!也許我該找個御醫來幫你瞧瞧。」
拓跋宏忍不住打趣道。
「發現什麼事了嗎?」拓跋扈切入正題。他知道拓跋宏一向不是無聊的人,單為了姬玉的事,他不會深夜召他進宮。
「你的狀態不適合談正事。」拓跋宏平靜地道,「我曾以為我的元扈即使三天三夜不睡覺,也能神采奕奕,可現在我想,我低估愛情的力量了。」
生平第一次,拓跋扈的臉上燃燒著一層赤色。拓跋宏果然有著最可怕的洞察力!
「回去吧,准你三天假。不過,若蘭那裡你可要擺平,她一向不是肯輕易認輸的女人」
「若蘭……」
「至於你們的親事,」拓跋宏截口道,「等遷都的事辦完再考慮吧。」
不知為什麼,當他聽到元定的打算時,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要小心。」拓跋扈將要邁出宮殿大門時,拓跋宏突然道。
「什麼?」拓跋扈愕然以對。
「小心你的情焰炙人。」拓跋宏若有深意地道。
*** *** ***
拓跋扈回到王府時,已經更深人靜了,而管家仍領著僕投們忍著瞌睡守著門。
拓跋扈摒退了他們,逕自向臥室而去。才幾個時辰的分別而已,他已思念起她了。
她就在他的大床上,著一件月白的內衫,被子滑落到胸前,一條烏黑的辮子正垂在她的胸前。
她的樣子相當誘人,可他更喜歡看她的黑髮散在枕上的情景。
推門的聲響驚動了在床邊打盹的夏荷,睜眼發現進來的是王爺時,她忙站了起來。她的手本來被姬冰玉抓在手裡,這時就滑開了。
姬冰玉正陷在深深的夢魘裡。太后的陵墓如巨獸張大了的嘴,而一隻原來抓住她的手突然縮回去了,她正在向裡面掉落!
「別走!」她的手胡亂地揮舞著想抓住什麼。
「我不走。」拓跋扈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她冰涼的小手。
「唔……」她在睡夢中開始平靜下來。
低聲吩咐夏荷移出溫暖的火盆,他鑽入白狐裘被裡,敞開懷抱,等待她因為寒冷而躲入他的懷裡。
注意到夏荷那副疑惑的樣子,拓跋扈忍不住笑了。
撤出火盆是因為他無法忍受她依賴火盆更勝於他,正如他一路上無法忍受別人驚艷的目光,而執意要她身著男裝一樣。
她是他這一輩子惟一想要的女人,不因為子嗣、不攙雜其他外在因素,只單純地想要她而已。
拓跋扈微笑。他會成為她生活的主宰,她感情世界的惟一!
見她在噩夢中進出眼淚來,他低頭吮去地眼角的每一淌淚珠。
「噓,我的寶貝。」
「娘親,我好想你……」迷迷糊糊地,她以為自己回到了母親溫暖的懷裡,而更深地埋入。
「喜歡嗎?」拓跋扈的聲音甲帶著,濃濃的笑意,因為她的依賴。
「你……」他的聲音讓姬冰玉大吃一驚,然後她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他的懷裡!這一驚非同小可,她立刻跳了起來,不料一腳踏空,立時狼狽地從高高的榻上跌了下來。
老實說,他相當欣賞她的樣子——雲鬢蓬鬆,衣衫不整,在她跌下去時,飄起的裙擺,甚至讓他得窺她白皙的小腿。
可是在目睹她一臉痛苦的表情時,他也慌了。
「讓我看看。」他跳下床榻,將已無法順利站起的她抱回到榻上。
「我沒事。」她掙扎著要起來。
「別亂動!」心痛她的受傷,又擔心她的掙扎會使傷勢更重,他的額角有青筋凸起。
「我……」她被迫又躺回榻上,垂下眼,整個臉已緋紅丁,而瑩白的足踝只短短的一瞬就已青腫了。
拓跋扈的唇抿得更緊了。她的足踝恐怕是脫臼了!
「你……出汗了。」她咬著唇,注意到他的額角已綴滿了汗珠。
「替我擦了。」他俯首在她面前,命令道。
用衣袖輕輕擦去他額際的汗珠,見他仍不縮回俯到她而前的臉,她覺得尷尬極了。
「想想待會兒怎樣感謝我。」他在她頰上輕輕一吻。
姬冰玉不太懂他的意思。
「咬住這個。」他突然把一塊絲帛塞到她嘴裡,然後——
她的痛呼被絲帛堵在嘴裡,可眼淚卻因足部尖銳的疼痛而進出。
「好了,沒事了。」雖然拓跋扈清楚自己所做的是必要的處理,可看到她的眼淚,仍使他為弄痛她而自責不已。「我的寶貝……」他低頭吻去她每一滴淚水。「不。」姬冰玉更尷尬了。
「別亂動。」坐在榻的另一邊,他執著她的足,輕柔地替她按摩仍然青腫的傷處。
「拓……」她敏感地感覺到,他的手沿著她的小腿向上滑去,卻不知該作出什麼反應才好,一時呆住了。
「元扈!」正在這時,拓跋若蘭突然跳進來,見到屋裡的情景,不由得驚呆了,「怎麼……」
「若蘭?」拓跋扈看見拓跋若蘭這個不速之客,也怔住了。
而姬冰玉的臉色更是蒼白。
「王爺,」夏荷怯怯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奴婢已經對公主說過王爺還沒有起床,可公主……」
「罷了。」拓跋扈打斷她。若蘭的脾氣他最清楚,別說一個夏荷,就算是十個夏荷也擋不住她。「帶小姐下去更衣。」把姬冰玉交給夏荷後,他扯過搭在一邊的長衣披上,「有事嗎?」
「她是個女人?」拓跋若蘭失控地質問,「你居然把她帶回京裡?」
「你想和我吵架嗎?」拓跋扈自顧著衣,「我記得我並未給予你質問我的權利。」
「元扈,我不是存心要惹你生氣的……」拓跋若蘭記起呼蘭氏的叮囑,趕緊放柔了語氣。
*** *** ***
「公主呢?」姬冰玉換好衣裳,居然不見刁蠻公主,不由得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