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能做的只是迅速開出另一張藥方,吩咐火速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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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雪,喝下去。」接過煎好的藥,朱策親自餵食。
「你這樣不行的。」他笨拙的姿勢令燕南平大搖其頭,他這樣能餵下藥才怪。
他指示朱策應捏住她的鼻子,然後趁著她無法呼吸時,將藥汁強行灌入。不過,看樣子朱策是不會聽他的了。目睹朱策一次又一次失敗,燕南平再一次察覺到身陷情網的人簡直古怪到無法理喻。
看樣子以後能陪他玩玩的,也只有朱高煦那小子了。燕南平惋惜的搖搖頭,卻不忘吩咐丫鬟再去煎藥,以備朱策繼續浪費。
如此灌了兩劑藥之後,寧繪雪的身上、被褥上,連帶著朱策的一身衣衫都是褐色的藥漬了,不過,總算是灌下大約半劑的量了。
「王爺,您先換身衣裳吧!」芹兒細心的說,不過,朱策卻充耳不聞。
「溫些米粥候著。」燕南平吩咐,知道等她醒來,會需要流質的食物。
芹兒點點頭,帶著小璃下去了。
「她——會醒來吧!」他害怕她選擇不再醒來。
「你該相信我的醫術!不是嗎?」燕南平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事實上,他也無法確定她究竟能否醒來。「有事喊我,我就在隔壁屋裡。」
為防她的情況發生變化,有潔癖的燕南平第一次主動在外留宿。
朱策點點頭。
「也許你該先睡一覺。」燕南平建議。
「我陪她。」朱策的視線仍膠著在寧繪雪的臉上。
見狀,燕南平只得搖搖頭,摸著鼻子識趣的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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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雪……」朱策輕輕撫過寧繪雪如水的肌膚。
他一直疑惑自己怎會被這個貌不驚人的丫頭吸引,現在仔細想來,他知道,最初,摧折她的堅強是他最大的樂趣,可後來,在不知不覺中,她的堅強、她的倔強已剝開了他的心殼,吸引了他的心神。
可直到他意識到自己會失去她時,才發現,這被他輕賤的失憶女殺手,已不知不覺成為他心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繪雪,不要離開我!」將她冰冷的手掌貼在自己灼熱的胸膛上,朱策痛苦的傾訴。
「冷啊……」
「繪雪,你醒了?」朱策驚喜的叫道,然後發現這只是夢中的囈語罷了。
聽見她在夢中喃喃喊冷,他趕快讓丫鬟們挪進更多的火盆。室內的溫度升高了不少,可她的手腳仍是冷的。
當發現她的手腳仍不見回暖時,朱策解開了自己的衣袍,讓她貼著自己取暖。然後他摩擦她冰冷的四肢,耐心的等它們回復溫暖。
「娘……不要離開我……」寧繪雪呢喃著,手腳下意識纏上了帶給她溫暖的熱源。
「在這裡,我們都在這裡。」朱策握住寧繪雪的手,一起護住她仍充盈著生命的小腹。
似乎感覺到什麼,她一直緊皺的眉頭紓解開了一線,嘴角也綻開了一抹疑是微笑的弧度。
朱策忍不住吻上她的唇畔,這是他給予她的第一個只有全然喜悅與感激的吻。
「王爺。」外面傳來了趙簡的聲音。
「什麼事?」朱策下榻,替她蓋好被後,才來到門外。
「是這樣……」趙簡附耳說了幾句。
朱策皺緊了眉,離開前,不忘吩咐丫鬟們仔細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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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客廳的是方夢吟,也是以琴聲操縱寧繪雪刺殺太子的漢王妾。
她怎會深夜來到如意王府?朱策蹙緊了眉。
「我是方夢吟,如意王還記得我……」方夢吟道。
「不必自我介紹了,我知道你是漢王爺的妾室。」他無意聽她講述有關她的瑣事。
「不!我只是被他豢養的殺手,這與你的繪雪是一樣的。」
「什麼意思?」朱策的鷹眸倏地變得犀利。
「她也姓方,這個姓讓如意王想起什麼了嗎?」雖然他的眼神駭人,方夢吟仍能保持冷靜,因為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不希望弄砸它。
「姓方?」朱策的眉蹙攏了,「與方孝孺有什麼關係?」
他的記性一向不錯,何況那件事也太過殘酷。他記得當年因為方孝孺不願替老頭子寫即位詔書!老頭子一怒之下殺戮了他的十族。
這也是永樂初年牽連最廣的一起慘案。
「只是姓方而已。」夢吟笑得有些淒慘。
對於她們,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畢竟,大儒方孝孺對他們這種小老百姓來說就如同天上雲彩一樣遙遠。
「繪雪……她是來報仇的嗎?」他們的相識就源於她的刺殺失敗。
「報仇?我們能有什麼資格奢談報仇,畢竟……」方夢吟忍不住看向自己的雙手,這雙沾滿了血腥的手已不配為親人報仇了,現在,她只想尋回屬於她的自由罷了。
「妳的目的何在?」
「談一筆交易。」
「為什麼我該和你談交易?」
「還記得在漢王府,我曾與她獨處了一段時間嗎?」
朱策點點頭。
「我最擅長控制人的心神,因此,我才能以琴聲操縱她的行為。」
「你……」朱策怒極,差點就控制不住想扼死她的衝動。
「你不想寧繪雪活過來,就儘管扼死她吧!」燕南平的聲音喚回了朱策的神志。
他驀然鬆開手,而方夢吟也只是鎮靜的護住被扼得青紫一片的脖子。
燕南平打量著她,作為一個才剛到鬼門關去走了一遭的人來說,她顯得太過於鎮定了。「如果我猜得不錯,她的記憶是從那時開始恢復的。」
回想起她深夜跟蹤他到錦苑的事,朱策贊同的點點頭。
「那天我在她的腦中植入了新的指令,因此,她有了一些過去的記憶,這也證明了我具有喚醒她的本事。」方夢吟神色自如,「何況,作為那場殺戮的倖存者,我們曾相依為命許多年,她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