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暴風雪的下午,那一日,她們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
「成交!」朱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利。
「能告訴我你為何要背叛朱高煦嗎?」對於這個能掌控他人思想的女子,燕南平充滿了好奇。
「我只想要回屬於我的自由罷了。」方夢吟笑得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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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王府,如意閣。
「聽說了嗎?」燕南平一臉的詭詐。
「什麼?」
「老頭子剛才赦免了你的寧繪雪。」
「你去懇求老頭子了?」這就是說他又欠了他一個人情。
「不是我,是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
「哦?」
「是漢王朱高煦。」
雖然這不像是朱高煦會做的事,可他確實做了。
難道——是因為她嗎?燕南平看一眼方夢吟,後者依舊沉默,他忽然有預感,更有趣的遊戲已經開始了。
終曲
終曲
不論平地與山尖,
無限風光盡被佔;
採得百花成蜜後,
為誰辛苦為誰甜?
——唐 羅隱
七個月後,如意王府。
「拜託!你不要這麼緊張好不好?」受不了朱策的神經質,燕南平忍不住抗議。
天知道,不就是生個孩子嘛!居然還誇張到半夜把他從軟玉溫香中挖起來,連頂乾淨的轎子也沒給預備。
「我是個大夫,又不是穩婆,你完全沒必要……」
「閉嘴!」朱策心煩意亂的吼他一句,他的心全被從屋裡傳出的慘叫聲給扯亂揪痛了。
「你說,能不能不生了?」每一次尖叫都會讓他心驚肉跳,朱策終於忍不住了。
燕南平決定對他的蠢言蠢語不加理會,依舊閒閒的吃他的葡萄。
一邊的趙簡終於忍不住悄悄提醒自家主子,「王爺怕是急糊塗了吧!」
這及月臨盆的孩子哪能說沒就沒的呢!正想寬慰自家主子,不料一個沒拉住,自家主子居然——
「王爺,去不得呀!」
男人進了產房是要倒大楣的!可是……
「算了,你就讓他去吧!」燕南平懶懶的道。
「可是……」他答應過王妃要守住王爺的呀!
「人都進去了,還是吃顆葡萄吧!」燕南平以一顆葡萄成功的堵住了趙簡的嘴。
至於門裡上演著何等好戲,他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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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繪雪才剛經歷了一次陣痛,正汗涔涔的躺在床褥上做短暫的休養生息。
「繪雪?」朱策衝開兩個把著門的丫鬟,看見的就是她這副筋疲力盡的樣子。
「策……」寧繪雪轉動汗濕的小瞼,望向傳來聲音的地方,「是你嗎?」
「是我、是我。」朱策握住她同樣汗涔涔的手,「你受苦了。」
寧繪雪只是微微一笑,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你……」她皺眉,下一輪陣痛又開始了,「還是出去吧!男人在這裡——不好!」
「我要陪妳。」朱策擦去她額際的汗水!「很痛嗎?」
他臉上的緊張讓她想笑,如果不是一陣更尖銳的疼痛襲擊了她,她本已笑出聲來了。倔強的性子讓她想要守住尊嚴,不願尖叫出來,可這過於折磨人的痛啊……
她想要咬住嘴唇以阻止淒厲的尖叫,不料,咬到的居然是一條粗壯的臂膀。
「不要……」她急忙張開嘴,可朱策的臂膀上已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血印子。
「要!」他從不知女人生孩子會受這種罪,也只有這樣才令他覺得自己盡了一份做父親的心力。
「王妃,再用力呀!」穩婆在一邊指揮。
「啊——」
在一陣比一陣更劇烈的陣痛中,朱策的臂膀很快就見了血。
「看見頭了、看見頭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穩婆驚喜的叫聲中,屬於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終於誕生了。
那是一個小小的女嬰。
「讓我看看她。」一等女嬰清洗完畢,寧繪雪就忍不住了。
朱策親自抱起孩子,送入她的懷裡。嬰兒哭累了,正閉著眼睛睡著。
「好可愛。」寧繪雪的臉上洋溢著屬於母親的美麗。
「是啊!好可愛。」朱策答道,不過,他的眼睛仍然看著寧繪雪。
「好了嗎?」突然插進來的是燕南平。
「王爺,你不能……」小璃想要阻止燕南平進來,不料,手忙腳亂中竟失手將銅盆碰掉在地上。
「小璃……」寧繪雪正要責備她吵醒了孩子,不料——
她飽受驚嚇的目光正與朱策相對,這麼大的聲音,為什麼他們的孩子仍在恬睡?!
「她完全沒有聽覺,不過,幸運的是她的聲帶並未受損,」燕南平迅速檢測了嬰兒,「也就是說,只要有絕佳的耐心與愛心,她還是能像普通人那樣說話的。」
「對不起。」朱策再一次為當初的荒唐而懺悔。
「別說對不起。」因為他們深深相愛,所以她能原諒他所有的過失,正如他能原諒她的一樣。「比起其她人,我還是覺得自己好幸福。」
她指的是被迫墮胎的如意與那些被他送出府的女人們。
「繪雪……」朱策將她與孩子一起擁在懷裡。
他的懷裡讓她覺得好溫暖,真愛使他們得到了救贖,她真的沒什麼可抱怨的了。
「喊她懷柔,好嗎?」為紀念他們心中的那份柔情。
「朱懷柔?很美的名字。」
將有些昏沉沉的寧繪雪擁入懷中,朱策發誓,在他有生之年裡,他將獨愛這女子以及他們的孩子。
金色的陽光射入室內,也照著他們彼此相依偎的身體。
見狀,燕南平不禁迷惑了,愛情究竟是什麼東西?有誰能來為他解答?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