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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碩絕對想像不到墨湖的反應居然會這麼大。
「你說什麼?」墨湖驚愕地瞪著徐總管。「你說爺出征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她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他這幾天照例沒有回房睡,每天只是派人來她房裡取些衣物去。偏偏他又不願意自此搬出去,畢竟這似乎是種示弱的行為。而不願意與她同房,是因為一旦這麼做了,好像是對這樁婚事的妥協。
總之,墨湖知道他困死自己了,但她就裝作不清楚他的心思,耐性地等待他想通,沒想到等到的卻是他已經出征的消息。
「今天一早皇上親自送軍隊出城的。」徐總管同情地看一眼墨湖,他實在無法討厭這個福晉,畢竟墨湖待他向來極為客氣。
「這次是哪裡有戰事?爺是臨時被皇上任命的嗎?」墨湖急切地問,這完全出乎她的料想之外。
「回福晉的話,是東北。」徐總管回話。「據聞是王爺自請皇命,積極為東北戰事貢獻一分心力。福晉也知道皇上極為信賴王爺的帶兵能力。」
「他就這麼無法忍受我?!」墨湖咬了咬下唇,整張俏臉都熱了起來。「自請皇命?哼,好個自請皇命!膽小鬼,就這樣逃了。」她暴躁地踩著花盆底鞋在室內走過來走過去,看得出來心情很不好。
「小姐,那怎麼辦?王爺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才回來,會不會又是另外一個三年?」如喜憂心地問。
墨湖眉頭都擰在一起了。「都已經這樣了,我們還能如何?既然他不想管這個家,就讓我來管吧!」她燃著怒火的眼睛中閃現一抹精光。「徐總管,我要所有王府的帳本,還有所有王府的產業分佈,你馬上送到爺的書房給我。」
「福晉要親自管帳?」徐總管訝異地問,他想都沒想過新福晉會想要親力親為。「這些帳很繁瑣的。」
「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慢慢看,爺不在就是我當家。」墨湖牽起了一抹帶著怒意的笑容,那笑容是過分燦爛了。
「徐總管,你別擔心,我家小姐在學士府也是掌管夏家所有的帳務以及生意,這些小姐都在行的。」見徐總管的表情像是擔心帳本會被毀壞似的,如喜好心地說明。
「那我馬上整理整理給福晉送去。」徐總管趕緊去辦事。
如喜擔憂地看了一眼墨湖,墨湖卻無事人般地走開,邊走還邊交代:「如喜,幫我泡上一壺最好的碧螺春,還有請廚房做幾樣小點送到書房來,然後你來幫我整理書房。」
「小姐,你要整理王爺的書房?」如喜訝異地問。
墨湖優雅地轉過頭來看她。「是啊,因為我要把他的書房變成我的。」反正他想走就走,還管得到這些事情嗎?現在他在外面逍遙,而她在王府內逍遙。
「小姐……」如喜感覺頭皮發麻,不知道小姐又要搞什麼名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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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總管,這布莊最近進的絲綢怎麼單價都提高了,足足有三成之多。」墨湖審視著帳本,一一跟徐總管核對。
這段時間墨湖發現發洩怒氣最好的方法就是做事。
王府的產業其實不少,也有些生意是做了很多年的,只是都缺乏管理。似乎只是讓店舖繼續維持下去而已。
就像德碩居然擁有一艘船,卻每月租碼頭的位子放置,閒置在那邊沒收入不打緊,居然還要付出租金。
還有幾家布裝跟店舖都沒人在管理,僅是每個月交出一本不像樣的帳冊就算了事,很多生意甚至在虧錢狀態。
「據說是因為南方的蠶絲來不及運到北方來,很多布都來不及做,自然價格就一路上揚了。」徐總管原本也是對墨湖的能力大感懷疑,但幾回下來他就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怎麼會來不及運至?不是定期有漕船往來,價格向來都挺穩定的,不是嗎?」這些事情對墨湖來說都不是什麼大問題,過去她在學士府也常經手,所以對市況都相當的瞭解。
「據說是因為江南前陣子大水,所以漕船來不及往來而延誤了,大水過後大家都急著運貨,但船隻就是那些數量,供不應求的狀況下自然運費就漲了,所以這絲綢的價格才跟著漲。」
徐總管說明著,原本這些他也不清楚,都是福晉經手之後一一詢問,他才一一去找出問題來的。
「那你去把幫我們進貨的老闆找來,我來親自跟他談。」墨湖說著,手裡還忙著撥算盤盤點著。
這些日子她先是把書房大搬風了一陣,然後為自己佈置了舒適的桌椅跟休息的空間,掛上了自己喜愛的畫跟字,甚至叫人回學士府將她原本收藏的幾幅畫作帶過來。
改動德碩的佈置消減了她一點怒氣,這些動作讓她滿肚子沒處發的牢騷紓解了許多。等到所有生意都上軌道之後,她還打算將王府大興土木一番。
不過那得先賺錢,照德碩之前沒時間管理的這些產業狀況看來,想要弄錢來東挖西建的根本不大可能。雖然王府不是沒錢,但她不願也不屑去花用,要嘛就用她賺的錢來整修,以免到時候他有話說。
「福晉找信昌行的老闆要做什麼?」徐總管還是不懂,他不知道福晉一個女人家怎麼學會這些的,但她懂得真的很多。
原本王府的家僕看她被王爺冷落,就連出征這等大事,王爺都沒知會福晉一聲,所以大夥兒對這位福晉是不怎麼看在眼裡的。表面上敬她是主子,但實際上對於她交代的事情總是推三阻四,要不就只做幾分擺擺樣子。
沒想到福晉連發怒都沒有,辭掉了幾個家僕,又親自升了幾個表現比較好的僕人起來管理之後,那些在背地裡說話的聲音慢慢地也消弭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對這位福晉真是佩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