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昌行的老闆之所以要賣我們這麼貴的價錢,是因為他的船不夠,所以來不及運送,既然船不夠咱們就借他船。反正船在碼頭也是風吹雨淋,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他,還可以降低進貨價格,等到我們買到比較便宜的絲綢,自然就可以不漲價了。當其他家都在漲價時,我們布莊的生意還能不好嗎?」
隨著墨湖的說明,徐總管眼睛愈睜愈大。「福晉真是聰明,我怎麼就沒想到這方法呢?奴才馬上去辦。」
「還有,徐總管,有件事情要拜託你。」墨湖叫住正要往外跑的徐總管。
「福晉有何吩咐?」
「你幫我找個懂設計的工匠,要靈巧一點的,我有差事。」墨湖交代著。
「福晉是要維修王府的園藝嗎?咱們府裡有專門負責維修的人……」
「我要更動王府後面的設計,預計要挖口大湖。」墨湖已經計劃很久了,後面的園子設計得太差了,整體感覺都不是很好。
這個月有幾家店舖已經轉虧為盈,有不錯的收入,下個月預計會有更多銀兩可以收,加上她新發展的幾門生意,她預計要不了幾個月,會有很不錯的營收,修整園子的費用自然有著落。
「大湖?」徐總管眼睛瞪得大大的。「可是爺……」爺不在,這樣東挖西掘的好嗎?王爺回來不會勃然大怒嗎?
他實在不希望王爺跟福晉因此又吵架。
「爺既然不在,當然是由我作主。不用怕,王爺就算要怪罪也得人到府才能怪,到時候木已成舟,難道要把湖填回去?」誰叫他沒事愛在外面亂跑,好吧,就算不算亂跑,那也是太故意了,氣死他活該!
徐總管可不敢多說什麼,只好硬著頭皮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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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湖在春天的時候嫁入王府,眼看著夏天來了又走,時序也漸漸入秋了。德碩出征東北也大半年了,王府在墨湖的主導之下大興土木,現在不僅風光秀麗還優雅迷人。就連一些原本沒往來的親戚,這些日子也拜訪得頗為慇勤。
她很快地適應了王府的日子。
德碩不在,她還真的過得挺悠哉的。
除了偶爾突然湧上的思念會讓她露出落寞的神情,大部分時候她都過得挺充實自在的。
「小姐,後面院子的葉子紅得好美,那顏色跟你那件新做的袍子很相近呢!我做了些點心,咱們去後院湖邊的涼亭看風景吧!」如喜跑得氣喘吁吁,開心得很。
「你看你跑得頭髮都亂了。」墨湖好笑地看著如喜。
「那是剛剛我在練習新學到的髮式,小姐,我明天給你梳看看。」如喜也很有事情忙,她不能幫墨湖做生意,大多數時候她都負責打理墨湖的需求,好比做衣服、刺繡、學做點心等等,她過得也挺充實。
「不用了,梳給誰看呢?」墨湖的目光落在窗外飄著落下的秋葉,多麼希望德碩能與她一起坐在湖邊賞景。一如當年他們攜手出遊一般,就算不是喝茶聽戲,或是策馬奔馳,只要有他陪在身邊,那感覺定然很不相同。
唉,想當初她斤斤計較來的「朝朝暮暮」居然也沒成真,現在別說與她朝暮相處了,就連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她也不知道。
德碩吶德碩,你人在東北是否知道有人日夜在思念你?
「小姐又在想王爺了。」如喜同情地看了一眼墨湖。
「胡說。」墨湖抿抿嘴。
如喜才要偷笑,徐總管就遠遠地跑了過來,身後還跟了一個人。
「徐總管怎麼跑那樣快啊,他的關節炎不痛啦?」如喜好笑地說。
墨湖卻是因著徐總管身後的身影站了起來。「阿巴勒!」她快速地迎上前。
跟著德碩上戰場的阿巴勒回來了,那表示德碩有消息了。莫非他受傷了?
墨湖的腳步有點踉蹌,心跟著狂跳起來。
「阿巴勒給福晉請安。」阿巴勒見面就行了禮。
墨湖才讓他起身,徐總管就氣喘吁吁地說了起來。「爺……回來了,福晉,爺回來了!」
「真的嗎?阿巴勒!」墨湖眼睛一亮,整個人都快飛起來了。
「回福晉的話,王爺確實回京了。」阿巴勒說話時眉頭還鎖著,看得墨湖心下一陣不安。
「人呢?」墨湖趕緊問。
「福晉別急,王爺進宮面聖去了,順利的話應該不用多少時間就可以出宮了。東北的戰事大致底定了,剩餘的由岳龍奇將軍接手,爺應該不用回東北去了。」阿巴勒報告著。
「他受傷了是不是?」否則按他性子怎可能由其他人接手?
阿巴勒苦著臉點了點頭。「王爺日前被敵人的箭射中肩胛骨,原本不會這麼嚴重的,但王爺還堅持負傷上戰場,所以現在傷勢有點嚴重了。」
「嚴重?」墨湖的臉色一白。「那他還進宮面聖?皇上會不會派太醫幫他看看?」即便很氣他,但聽到他受傷的消息,她還是急得快哭了。
「我想爺既然還撐著進宮向皇上報告戰情,應該就不會讓皇上知道他的傷勢。所以才想說趕緊回來通知福晉,準備好療傷用的物品,一會兒爺從宮中回來好療傷。」
「徐總管,麻煩你去請大夫。如喜,把府上的金創藥統統送到我房裡。」墨湖很快地吩咐,然後轉向阿巴勒。「我們駕著馬車到西華門外等王爺,一等他出宮門就將他接回府。」
阿巴勒終於鬆了口氣。「是的,福晉。」
第六章
半年不見德碩,墨湖不知道居然會在這樣心焚的狀況下重逢。
當她見到從西華門走出來的德碩,她差點等不及他走出宮門就往前奔去。
德碩才出了西華門,就見一個紅色的身影朝他奔來,下一刻那纖細香軟的身子貼靠過來撐著他,而揪住他衣袍的蔥嫩玉手卻隱隱顫著。
「你終於回來了。」墨湖抬起頭來望向他又削瘦幾分的臉龐,眼底的思念再也隱藏不住地潰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