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找的,該是我吧?」將鏤月劍置於胸前,她一手緊握劍柄,冷若寒星的眸子毫無懼意地迎上眼前的兩名惡賊。只見那兩名全身裡得像顆粽子,只露出一對眼睛的惡徒,他們對望一眼之後,出其不意地朝金雪霽出手了。對方出手招招致命,毫不留情。不過,金雪霽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幾招過後,金雪霽感覺出惡賊出手不再犀利。瞬間,金雪霽的出招一反先前的保守,招式變得又狠又快,直逼惡賊,致使他們兩人招架不住地頻頻後退。
打鬥的現場,很快地由花園轉移至中庭……前庭……最後是在大門前的空地。「休想逃逸!」金雪霽冷聲叱喝,縱身躍起。她想趕在惡賊利用圍牆潛逃之前,攔住他們。但是一陣來得突然的暈眩感,卻令她不支地倒地。
該死!怎麼一回事?金雪霽半跪在碎石子間,手中的鏤月劍也被摔落脫離了她的掌握。她一手壓於額前,緊閉雙眸,期望暈眩感能在下一秒鐘消失,一手則在地面搜尋著她飛落的寶劍。
雙腳踩在圍牆上的兩人,他們對望一眼,見有機可趁,瞬間眼中殺機立現,又操刀折返。兩名惡賊頃刻間已無聲無息的來到金雪霽背後!金雪霽察覺到身後異樣,暈眩感卻使她的反應變得遲鈍了!「受死吧!」開口的是那名身高較為瘦小的黑衣人,粗嘎的聲音帶著洋洋自得。他們兩人同時操刀砍向毫無反擊之力的金雪霽——「住手!」在此時推門而人的金桓武,他適時地撞見眼前這一幕。他揚袖一甩,在他開口喝阻的同時,那不知何時被他握於掌間的獨門暗器,亦瞬間飛離他的雙手。
暗器又準又狠,快得讓趁火打劫的兩個小人根本連發怔的機會都沒有。只見慘遭暗器鎖定的兩名惡徒悶哼一聲——「大哥……」暗器鎖喉!身材略顯單薄的惡徒,由喉嚨擠出幾句破碎的聲音之後,便不支倒地了。被暗器打落手中兵器的黑衣人,眼見自己的兄弟在他面前倒下,一對暴露於外的眼睛瞬間浮現慌亂與害怕。顧不得自己飛落的兵器,他扶著受傷的肩頭,片刻不敢遲疑地縱身跳上圍牆,往黑暗的方向逃命而去,轉眼消失在金桓武眼前。「沒事吧?」
「不要緊……」那股差點教她命喪黃泉的暈眩感,竟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大人為何不乘勝追擊?難道就這樣放過那名惡徒?」憑他的身手,方才要將兩名惡徒一起解決,根本是輕而易舉的。為何留活日?他是故意的?目的是什麼?
金雪霽擰眉不解的瞪著急步來到自己眼前的男人。
「留他有用。抹在暗器上的迷蹤香半個時辰之內是不會消失的,它會讓我輕易找到他。」然後他就會毒發身亡!而在那之前,他必會與他的夥伴碰面,這也就是自已何以留他多活半個時辰的用意。一個又一個……直到他們親自帶自己去到「他」所藏匿的巢穴,抓出背後的主使者。
「原來大人別有用心……相信大人理該瞭解,被人蒙在鼓裡的滋味並不好受。」金雪霽冰冷的表情毫不掩飾內心的不滿。面對她咄咄逼人的視線,金桓武先是怔愣了半晌,這才小心的開口。「關於這一點尚請左侍衛長見諒!暫且無法直言,日後必向左侍衛長賠罪……倒是你……」他此時才注意到金雪霽的一身裝扮。
「大人不覺得對付那班惡徒,這身裝扮可就要輕鬆多了!」要是她還穿著那套限制她行動的衣物,難保她不會在方纔的打鬥中被曳地的裙擺給絆倒,然後很「不小心」的讓自己的鏤月劍給刺穿心口。
「大人!左侍衛長!」受傷的李福,跛著腳,一拐一拐的跑了過來。
「你們沒事吧?」驚慌的兩眼掃過地面躺著的一人,李福見金雪霽毫髮無損,他的眼底閃過一道快得令金雪霽他們來不及捕捉的眸光。「李福,你受傷了?」金桓武目光落在李福受傷的腿上。
「沒什麼大礙的……對了!大人此趟前往尋花樓,可有見著樓主?」李福不動聲色的問著,訝異的神情似乎在說,為什麼他會在此時出現?
尋花樓樓主?兩名異國漢子早在他一步之前,便將她給強行擄走了。他甚至不知她長得是圓?是扁?他這一趟是無功而返,不過倒是陰錯陽差的救了金雪霽一命。
「此事以後再說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別讓受傷的惡徒失去了蹤影。」
「請恕在下不能與大人前往,我的隨從被人下毒了,我無法在此時撇下他不管,望請大人諒解。」「被人下毒?是兩名惡徒所為?有生命危險嗎?」是啊!他怎麼沒發現,他如影隨形的部下竟沒在這緊要的關頭保護他!「目前已無大礙,只是虛弱的連下床的能力都沒有。大人。」
「既然如此,左侍衛長,你就留下來照料你的部下吧,明天午時,我讓李福在城外的泉記荼坊與你們碰面上、金桓武轉向他的屬下,「你沒問題吧,李福?」
「這點小傷礙不著我的,大人!小的這就去準備。」
李福不消片刻再次出現在他們眼前,去而復返的他,身旁多了一匹馬。
「小的準備好了!大人。」
「嗯,咱們上路吧!左侍衛長,保重了。」
「大人也是。」金雪霽躬身,抱拳回敬。
轉眼間,分別上馬的兩人,很快地便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
金雪霽收回目光,舉步走到氣絕的惡賊身側,揚腿一踢,讓他翻過身面對自己。眼見黑罩覆蓋住整張面孔,金雪霽輕楊柳眉,手中鏤月劍倏地劃過半空中,發出咻、咻兩聲,只見黑軍一分為四,緩緩滑落。
由那粗獷生疏的面孔看起來,似乎不像是中原人士,會是外城之人嗎?到底金桓武隱瞞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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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奕!為什下床來?」急步趕回的金雪霽,她遠在長廊一頭,便瞧見理該在床上好好躺著的男人,此時竟倚在房門邊,試著讓自己雙腳跨出門檻,她連忙上前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