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我逼你呢?若是你真想忘了他,與我結婚不是最好的證明嗎?還是你根本就忘不了他,你只是在自己騙自己?」
崇征妒忌宋齊,因為在言織樂身上,早為他刻下一道痕跡,那是再久的時間都不能遺忘的,就算他付出全部的自己還是不行;因為那傷痕不會就此消失,那也告訴他,言織樂心中一直住著宋齊,從沒有忘記過。
崇征第一次以如此強烈的語氣說著,一直以來他對言織樂總是帶著縱容及溺愛,怎麼都捨不得對她發脾氣,可今天他想明白一件事,一件他一直都十分懷疑的事。
我沒有!
將手縮回背後,言織樂仍想否定自己不肯承認的心。
「那麼跟我結婚好嗎?」
崇征面對她的無語,無奈地說:「織樂,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不管是愛人還是被愛。」
言織樂低頭不願看向崇征,眼中早已盈滿淚水;崇征的一句話,勾起了她想要遺忘的過去。
「織樂?」
我想忘了他,真的想。
她永遠也忘不了他母親在她家說過的話,還有在得知她不能再開口言語時的轉變,那樣直接的反應教她覺得受傷;她與宋齊的情感就在這樣的阻擋下,被勉強不能再愛彼此,從此她封閉自己的心不再開啟,雖然她知道這樣對崇征十分不公平,可是她沒有辦法,因為就算她把心打開,裡頭也早已是空殼了。
感情真的不能勉強,一旦給牽絆住,想要掙開更是困難。
「那就嫁給我,織樂,讓我打開你的心,讓你徹底忘了他。」
崇征來到她面前,蹲下身抬起她的小臉,看到她的淚淌在臉上。
「為什麼哭?是因為他嗎?」
言織樂沒有回應,只是哭泣著,一臉的傷痛。
「織樂!」
言織樂搖頭,那心痛的煎熬全寫在臉上。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崇征。
「和我結婚真會教你如此痛苦嗎?」起碼他是真心的,他是真心想要愛她、想要她快樂,因為心疼她。
這樣對你不公平。
她知道自己心中對崇征沒有多餘的男女情愛,只是習慣他在自己身邊,讓她不再感到過分孤單。
「因為你不愛我嗎?」
她的無語代表默認,崇征苦笑著搖頭,「我不在意,真的,我不在意,我只想要好好愛你。」因為愛她,所以他感到幸福,而這樣的幸福對他而言就夠了,就算她不愛自己都沒有關係。
不要這麼傻。
崇征輕點她的唇,「那就給我個機會,讓我證明給你看,我是不是真的太傻了。」傻到去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低下頭,他想吻上那片教他心動已久的紅唇。
不!我不值得你如此。
言織樂退了幾步,拒絕了他的吻,她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回應這樣一份感情。
「織樂,你在告訴我,你對我完全沒有感情是嗎?還是你心中根本只想要那個男人?」
我沒有!
本已停住的淚水這時又開始滑落,教崇征看了不捨。
「那就給我理由,為什麼拒絕我?」一個吻,她連一個吻都不願意給他,那結婚更是不用說了。
可惜,言織樂並沒有給崇征答案,在他還來不及摟她入懷時,她帶著慌張的心,拾起地上的緞帶,逃開了崇征的呵護,就這樣當著他的面奪門而出。
「織樂!」
崇征來不及阻止,言織樂早已離去。
隱約還聽得到崇征的吼叫,那是一個受傷的男人發自內心的悲鳴。
崇征並沒有追上去,因為他心中的柔情已完全教言織樂熄去。或許他早該知道,他與她之間的關係本就不穩定,而那男人回來,只是教他認清殘酷的事實,分離已經是注定的事。
她還會回來嗎?
崇征閉上眼,無奈地搖頭苦笑。
一直到言織樂奔出崇征的住處,她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件過薄的睡衣,雖然手腕上已繫上了緞帶。
儘管是入春時節,可入夜的涼意還是教她不由得發冷,身上沒有半毛錢的她只是在夜色裡走著。
她知道在她離開後,她與崇征之間的關係也起了變化,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真是因為宋齊嗎?言織樂不禁想著。他變了好多,變得連自己都快要認不得了,除了那雙多情的眼眸外,強健的體格及更顯陽剛氣息的他,早脫去了大男孩的稚氣,就像她,不再是個需要人呵護的小女孩。
二十六歲的她已能夠獨立處理所有事情,就連她最後選擇離開崇征,她都不感到後悔,因為最後悔的一次早已過去,在她選擇離開自己的最愛時,其餘再大的決定似乎已撼動不了她的心。
第七章
言織樂就這麼走著、走著,因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所以沒感覺身旁有人靠近,直到那人擋在她面前,才讓她緩緩停下腳步。
「小姐,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路上走很危險。」
站在她面前的是市內的警察巡邏人員,當他開口時,言織樂突然覺得一陣冷意襲來,因為她感到孤單。
在她身邊沒有一雙臂膀可以讓她依靠,那是她一直渴望的,她只想有一個寬闊的胸膛讓她可以依賴,可此時的她什麼都沒有,就連可以傾訴的對象也沒有。
那警察等著她開口,但無法言語的她只能睜大眼看著他,無奈地輕搖頭。
「小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那好心的警察又問,同時也注意到只穿著薄睡衣的她早已冷得發顫,臉色更顯蒼白。
言織樂轉過身,打算離開,也因為這樣的動作,使那名警察注意到她腳上沒有穿鞋,光著腳丫子的她教人看了不禁感到憐惜,尤其是她本就是個美人。
「小姐,我看你還是跟我回警局一趟,讓我請你家人過來接你回家好了。」警察上前擋住她的去路。
不用了,我不需要他們。
她的父母對她早已失去過往的耐心及愛意,她的種種行為已讓他們感到厭煩與無力。
見她比畫手語,警察有些吃驚。
如此一位美人竟無法言語,直讓人覺得上天可真愛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