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開口說話?」
警察這時更覺得自己有義務帶她回警局,否則真是太危險了,若是發生事情,她可是連喊叫求救都不能。
我很可憐嗎?你為什麼這樣看我?
可憐這個字眼突地襲上她心頭。
如此強烈的戒心,及那帶著防備的眼神,使她更顯孤寂。
警察帶言織樂回警局後,在好說歹說下,她才伸手接過電話,並撥了通十分熟悉卻又感到陌生的電話;她不以為這電話會有人接聽,畢竟都過了這麼久了,恐怕回應她的會是個空號。
在她這麼想時,電話那頭有人回應了,而開口的人竟是她怎麼都想不到的。
(喂?)
那低沉又帶磁性的嗓音教她不能忘記,雖然過了這麼久,可她還記得這聲音是如何深情地喊著自己的名字。
沒有回話,因為她本來就不能言語。發楞地抓緊話筒,她只想多聽那聲音一會兒,那一直想要遺忘的聲音而今再度回來了。
(喂?有事嗎?)宋齊因對方的不語而感到不耐煩,更何況他今晚的情緒不佳,教他直想掛上電話。
(是誰?不開口我就掛電話了。)
那語氣隱含怒意,而言織樂只是聽著,沒將話筒遞給那位好心想幫她開口解釋的警察。
她捨不得鬆開話筒,她好想他,在這時她才真正明白,自己有多思念宋齊,多渴望再與他重新開始;那段怎麼也無法忘懷的愛,是她支撐著自己到今天的力量。她想見宋齊!
宋齊,你想我嗎?言織樂在心中吶喊著。
宋齊在等了好一會兒後,想都不想地移開話筒,隨手想掛上,可就在這時,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他快速重拾話筒,並不確定地輕喊:(織樂?是你嗎?)
沒有回應。他回台灣才幾天,不可能有朋友會馬上捎來問候,況且他並沒有告訴太多人這個消息;而且他房間的電話號碼,只有家人及幾個要好的朋友才曉得,言織樂就是其中之一。
突來的叫喚教言織樂紅了眼眶,可她想開口的雙唇只是蠕動了幾下,而後還是無聲的沉默,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唇讀的是誰的名。
(織樂?真的是你嗎?發生什麼事了?)
那頭的人聽到他的喊叫後並沒有掛上電話,讓宋齊更相信那人是言織樂,為此他心中忐忑不安。
言織樂在經過幾秒鐘的掙扎後,還是決定將話筒交給那位好心的警察,自然的她也知道,一會兒宋齊便會出現在這裡;因為她,所以他會來。
就如同她所猜測的,不到半個鐘頭,宋齊已快速衝進警局,同時發現了她。mpanel(1);
「織樂?你怎麼了?」宋齊關心又不安地問著言織樂,發現她身上只穿了件睡衣時,二話不說地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溫暖的體溫藉此傳到她身上,溫暖了她的心。
而言織樂則不語地由著他這麼呵護著自己。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她的……」那位好心的警察一見宋齊,心中多少明白了兩人的關係,不過為了確認他還是需要詢問一下。
「我是她的未婚夫。」宋齊簡潔地道出,而言織樂則是仰頭看向他,沒有反駁。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警察開口解釋為何會帶言織樂回警局的原因。
「你說她一個人在街上走?」宋齊不由得加大音量,同時望向言織樂,那眼神寫著疑惑。
可言織樂只是低頭,不回應他的詢問。
「是的,不過還好沒事,現在你可以帶她回家了。」
「謝謝你。」
宋齊向那名警察致謝,而後回過頭看向言織樂,也在這時看到她光著腳丫子。
「織樂,我送你回家吧。」
宋齊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言織樂怎麼會獨自一個人在街頭漫步?
沒有拒絕,言織樂輕點頭,同時給了那位好心的警察一個笑容。
當她打算邁開步伐走時,宋齊沒經過她同意,便攔腰將她抱起。
這舉動嚇壞了言織樂,不知所措的她連忙縮在他懷中,雙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生怕一個不小心會跌落地。
「一會兒到車上我就放你下來。」宋齊靠在她耳邊輕語,眼神則寫滿了柔情。
言織樂自然明白他的舉動全是為了自己好,所以她沒有掙扎,只是柔順地靠著他的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失落已久的安全感在這時撫平了她內心的不安。
一直來到警局外頭,言織樂都是不語地由著宋齊溫柔地呵護自己;當他將自己放在前座時,她才開始比畫起手語。
我有事跟你談。
是的,她該跟他談談,談他與織語的那一段感情,她不要織語受傷。
談什麼?
因為她,宋齊也自然地以手語回應她,流利的比畫教言織樂呆楞住,她以為他早該忘了,畢竟都那麼久了。
可他還記得,這代表什麼?
織樂,怎麼了?
不語的她教宋齊有些擔心,他試探地伸手撫過她的臉頰,溫柔地來回撫著;因為她的順從,宋齊不禁微笑,為能再次觸摸她而感到滿足。
不要用手語跟我溝通。
她不要人家誤會宋齊是個不能開口說話的人,況且她喜歡他的聲音、喜歡看他說話的樣子,那總是吸引她的目光。
為什麼不要?
宋齊伸手抬起她的頭,要她望向自己。
言織樂只是看向他,雙手握著拳不肯回應。
織樂,告訴我,為什麼?
無聲的交談在車內顯得過於沉默。
若是你不想談,我要回家了。
面對他,言織樂感到安心,可她不能依賴他,因為他們之間早已過去了,現實告訴她不能再依賴眼前的男人。
宋齊因她的話而無語,最後他發動車子,輕開口:「是該談談的時候了,今晚我不讓你走。」
分離了這麼久,他有太多的心事想要告訴她,而他不以為自己還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
你不可以!
「我當然可以,不是嗎?因為我是你的未婚夫。」
這是他剛進警局時說的,當時的她沒有反駁,現在她則因為他的話而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