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雲沒有接口,因為她不以為自己有接話的必要。
見她的沉默,岳翔這才憶起似的自我介紹:「我叫岳翔,是江力的經紀人,你請坐。」
待兩人都坐下後,岳翔又開口詢問:「岑雲小姐,你應該明白這次的委託內容是為江力先生打理家務及處理一些他個人的私事,我想請問你是否有什麼問題想更進一步瞭解?」
「委託的內容契約書上已經寫得十分清楚了,我認為沒有問題。」
若有問題,她人不會出現在這裡。
「其實江家還有一位老管家,並非所有的事都要你處理,你最主要的工作只是照料行動不便的江力,其餘的事就交給老管家負責就行了。」這一點也是江力交代的,真教他這個朋友不明白啊!
老實說,岳翔認為老管家已能照顧江力,可他大少爺偏偏不這麼認為,硬是要再找個人來,這樣的心態,他是怎麼都猜不透。
「我知道。」
「那我可能必須再跟你強調一次,江力先生目前行動不便,所以作息不甚固定,可能也會影響你的作息,希望你能諒解。」
而且江力的脾氣也是陰晴不定,哪時要發作沒人知道,不過他不打算先告訴她這一點,免得人家美人擔憂不已。
「我會小心照顧江先生的,這點請你放心。」
「那江先生的生活習慣……」
面對這樣一個美人,岳翔怎麼都無法拿出自己平日那強勢的作風,因為岑雲眼中的冷然教他無法強求她。
「我知道,關於這一點,我也會盡量配合江先生,請你不用擔心。」對於江力的生活習慣,若是沒有太多改變,那她相信自己是可以勝任的,因為她曾經是江力的枕邊人,對這些細微的小事,怎麼她都比任何人清楚;只是行動不便的他,真願意接受她的幫助嗎?這點她感到有些懷疑。
「那這幾個月就有勞你了。」
「請不要這麼說,敝公司收了江先生兩倍的價錢,我自然會盡全力讓江先生滿意我們公司的服務,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岳翔為岑雲自然的答話及沒有絲毫的不自在感到滿意,想來要勝任這份工作,岑雲應該是可以駕輕就熟。
「江先生人呢?」
怎麼她來這麼久了,還不見他的人影,這讓她感到有些納悶。
「江力現在正在醫院作檢查。」
直到目前為止,江力怎麼都不肯接受開刀及復健,真不明白他到底在堅持什麼,他要岑雲小姐同意照料他的生活,人家這不是就來了嗎?
「那我是在這裡住下呢,還是另有安排?」她不以為江力會想與她再同住一個屋簷下,他曾經是那麼不耐煩她的存在,儘管多少年過去了,可那份曾有的傷害,及他眼中的厭煩都教她無法遺忘。
「江先生請你就住在這裡。」
「我知道了。」看來他的不耐煩多少有減退了些。岑雲不在意的點頭,反正她只待幾個月,與他之間沒有私人感情,等他的雙腿能夠行走,她就走人,一切又回到原點,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只有結束。
「還有,江先生的女朋友可能會來訪,也可能就在這裡住下。」其實岳翔並不曉得方婕是否會過來這裡住。不過他想先將話講在前頭,免得到時候發生問題。
「女朋友?」
岑雲有些震驚地低頭,可低下的眼來不及掩去那教自己不能控制的無奈,心湖起了絲絲漣漪,不過這些都教她馬上調適過來。「我知道了。」
不久,岳翔帶她來到她的房間,那是她印象中的客房,而今她住進來了;那曾經屬於她的天地已有另一個女主人進駐,現在的她只是個過客,一個與江力沒有任何瓜葛的外人。
這樣的轉變教她忍不住歎息,人生的無常教她只能以笑帶過;但看開看淡,是否就能走得開?
她希望是的,與江力的那一段感情,教她狠狠地由天堂摔至地獄,而今她的心是平靜的,怎麼樣都不打算再承受一次傷害,更何況他都有女朋友了。
她心裡猜想著,是怎樣的女子竟能擄獲江力不羈的心?那樣高傲、那樣自主,她想看看那個女子,因為那是她曾經渴望擁有的,可如今她不再這麼想,她只想知道江力最後的選擇是哪個她,這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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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岑雲在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後,還不見江力歸來,為此,她帶些疲累地任身子躺在床上,想稍作休息,可不知不覺的,她就這麼沉入夢鄉,連有人進到房間裡都沒有察覺。
而客廳裡,江力早在幾個鐘頭前由岳翔接送回來,自然的,由岳翔口中,他得知岑雲人已在家裡;可在他回到家後並沒有馬上見到她的人,也不急著見她,屋子裡的昏暗教他能安靜地沉思,為自己竟要她來照料他的不便而多想。
以他目前的情況,該是最不想見到她,可他偏偏最渴望見到她的人,就連方婕打算親自照顧他的念頭都教他給拒絕。
這樣的想法使他多少感到心浮氣躁,卻又摻雜了過多的個人情感在裡頭;他當然十分明白為什麼要岑雲來,因為他清楚自己不想忘記她,一點都不想,為此他打算再次擁有她,而唯一的方法就是尋她回來,好好的再續前緣。
他知道她就在這屋子裡,不用聲音、不用見到她的人,在好久以前,他即能憑著直覺感受她的人。
這樣的直覺,即使五年過去了,他還是能馬上分辨出,可見自己對她的感情沒有真的隨著時間過去而變淡,只是一直放在心中,沒憶起就當作過去了。
手推著輪椅,江力悄悄來到客房,那是他要岳翔安排她住的地方。
行動不便教他感到不耐,可他又不急著馬上回復行動力,這樣的念頭教他自己都不能理解;不過他的寫作不會因為這樣而中斷,所以他並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