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幢陰森詭譎的古堡中,住著一群非人類。為何這麼說呢?因為他們雖擁有一般人的外貌,卻有尋常人沒有的特殊能力。
比如說,他們可以長生不老,不必上塑身中心、美容院便可永保年輕貌美。
噢,他們還可以不受空間的束縛,任意穿越時空到任何時間、地點。他們可以早上在美國的紐約和奧黛莉赫本吃「第凡內的早餐」,中午再到法國和法王路易十四的情婦來個午餐約會;晚上再到廣寒宮和嫦娥來個月圓人團圓。
啊!還有,他們不用整形就可以輕輕鬆鬆易容成另一個人的形貌。
最重要的一點,他們的食物十分特別--飲用新鮮的人血!
只要他們露出迷人的尖牙往人類的頸項一咬,新鮮的食物就源源不絕地進口。而且他們還可以選擇讓獵物一咬斃命,直接升天,抑或是讓獵物成為他們的族人,大夥兒一家親。
他們是誰?他們便是人人聞之喪膽的吸血鬼家族--莫裡西斯家族。
不過他們也不是完全沒弱點啦,就像現在,他們便陷入了愁雲慘霧之中--
「趁著你們今天都在,我有話對你們說。」一位莫裡西斯家族的長老露出尖牙,語重心長地對家族中一群年輕吸血鬼道:「前些日子,我幫你們用塔羅牌推算了一下……」
其中一位微一抬頭,利眸射出寒光,語氣仿若千年寒冰:「你該不會又想要我們吧?」哼!上回他也是用什麼塔羅牌占卜,說會遭逢大劫要大家避難,結果呢?什麼鬼事也沒發生。
「這次不同。我算了好幾次,結果都相同,你們千萬不可大意。」長老一臉擔心地看著大家,隨即像想到什麼似的,從懷裡掏出一顆水晶球,用黑袍的袖口擦了擦,接著,他念了一段咒語……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水晶球由原本的透明澄澈忽地轉為一陣混濁,待那煙霧散去,裡頭出現他們的居所--古堡。古堡長年無人煙,陰森可怕自是當然,可奇的是,古堡的上頭竟籠罩了一層層黑色迷霧,而且有愈來愈往下的趨勢……
原本個個閒散、毫不在意的眾人這會兒終於肯將注意力移往一旁急得快冒煙的長老身上。見到那水晶球顯示的異象,大夥兒終於面露一絲疑惑,等著聽長老的下文。
長老指著水晶球說:「相信你們都看到啦,種種異象再加上我用塔羅牌所占卜的結果顯示--你們將會有個大劫數,如無法及時化解,恐怕……」
一見他打開話匣子又不知要說到哪裡去了,另一位陰氣逼人的吸血鬼微扯嘴角、露出尖牙,尚未開口,識趣的長老立刻巧妙地轉移話題:
「要……要化解劫數其實不難。我們雖非人類,可也是得結婚生子才能延續莫裡西斯家族的下一代,正好這一次的劫數我……」
「講·重·點!」大家這一次十分合作,一起露出尖牙向他咆哮。
「好好好!我說就是了。」掏掏耳朵,長老不滿地叨念:「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快·一·點!」
「只要能找到你們的命定新娘,讓他們成為我們的族人,就可以逃過劫數!」長老嚇一跳,立刻將化解的方法一口氣說完。
「嗟!早說嘛,不過是要去咬人類的脖子一口,我還以為是類似去吸死神的血這種困難的任務呢!」其中一人語帶不屑地道。
「事態緊急,你們可得趕緊出發才行。」長老忙著催促。
另一人頭一偏,表情一看就知道耐心已經用完,冷冷地問:「長老,你是不是忘了告訴我們什麼?」
咦?我都說啦……啊!我曉得了。長老露出了然一笑,朝大家揮揮手,「路上小心喔!」
「長·老!」眾人頭上一把怒火,再次朝著他怒吼。
也許是被這麼一叫,他一拍頭,這才想到忘了告訴他們一件重要的事。「別這麼小氣嘛,我不正要說了嗎?」
他清了清喉嚨,「你們這次得易容成人類到命定新娘所在的時空去找到他們,才能化解你們的劫數。」
「廢話,不然穿著一身黑袍不嚇死人才怪!」
「呃……」長老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乾笑:「嘿嘿嘿!」
「長老,快告訴我們正確的時代和新娘的長相!」衣袖一揮,裡頭最不多話的一位開口了。要命!他最怕的鬼就是他了。「喔。」他閉眼再次念了一段咒語,一陣煙霧乍起,水晶球裡霎時出現一位位分屬不同時空的俊男美女--
第一章
美國
「水墨,你又去看她了?」
坐在屋子裡,史第看著眼前手拿眼鏡,面露疲態的水墨·莫裡西斯,他知道水墨再次耗盡精力遠去他方,尋找他的女人。
水墨垂下前額的發被他撥至一旁,只著長褲的他帶著懊惱地望向遠方,沒有焦距的目光凝重地望著遠方,側面看過去,可看出水墨哀傷的神色,史第跟了他幾百年,多少能看出這等模樣的水墨。
本來這樣的情形是無人需要加以干涉的,可當他每次見到水墨拖著幾乎沒有元氣的身軀回到莫裡西斯家族時,他知道再這麼下去,水墨會毀了自己,那是身為同類的他所不樂意見到的。
「我是去了,可惜我找不到她的人。」
這是以往所沒有過的情形,他總是可以感受到她的氣息是那樣清楚地環繞在他身邊。他可穿梭時空到任何地方,只為見上她一面,那樣的碰面,是她的每一次輪迴都要有的。
只是這一次,他失去她的行蹤了,不管他怎麼想盡辦法,遠離人群直奔高處,依舊無法尋得她的真氣,那似乎暗喻她不再存在於這個空間。
為此他誤了返回身軀的時辰,那對他而言是股致命傷,若是在他靈魂不再的同時,任何人都可以要他無法回歸身軀,更會要他失去已保有千年不死的修練。
「找不到她?」
史第有些不能明白,他倒了杯酒坐在水墨身旁,看著好友為了那個女子而失神,不由得感到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