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書權將手收了回來,「有一個星期了吧!」
「是……嗎?」
那時候她人在紐約表演,整天為了表演曲目和為她伴奏的朋友忙著綵排,和台灣的朋友都沒時間聯絡了,更逞論談八卦了。而回來後,又遇上和她輪流排班工作的男琴師住院開刀,她的生活是忙得喘不過氣,一有空閒就是休息,根本沒空理會其他的事情……
因此,她錯過了得到第一手消息的時間,她不喜歡這個事實是由他來告訴自己。連穎心裡難過的想。
「可是我並不高興。」他的視線突然盯在她臉上,她感覺臉頰上偷偷溜上了一片熱氣。
「為什麼?這個結局是你期待的,不是嗎?」
她能明白新娘是何許人,或許言書權的身邊,三不五時會有一位新進者加入他的群芳錄,但自始以來,他口中談到的那名女孩姓名卻不曾間斷。
藍祖兒,她的名字她已默背下來了。
在一次他帶著她到店裡來消費的機會下,她見過了她本人。對自己乍見那位淑女的反應是既意外又苦惱,羨慕也好、嫉妒也好,隨便她如何給和自己的反應定義,反正絕不是愉快。
就算那位傾國傾城的美女,整天坐在玫瑰花叢下,身旁圍繞著一隊追求者,那也不關她的事。事情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但因為她是言書權喜歡的女孩,所有她的好,自己都必須耐心聽他說完……
煩躁地抓著頭皮,言書權不安的看著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這幾天的心情一直放不開……」
「她呢?」
「前些日子我終於明白,為何有些人總喜歡將『事實是殘酷的』這句話,掛在嘴邊了,也許我的心情不好和祖兒其實愛的人不是我,有很大的關係。」
為了培養感情,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約藍祖兒一起出去走走,吃飯也好,看電影、欣賞夜景也罷,她的人是跟在自己身邊了,可是他知道她的心不在,因為她的笑容是那樣的勉強,那樣的笑和以前她給他的甜美笑容,截然不同。
「既然不愛你,為什麼要答應嫁給你?我不懂。」連穎很想深入瞭解女主角真正中意的男人究竟是誰,可是害怕會傷了他的自尊,她還是忍住。
「如果我能懂就好了,現在我和她交談的話題少之又少。」
兩人一同歡笑、無話不談的感情,似乎已經走遠了,現在他與祖兒間彷彿有著一道很深的隔閡,他覺得即將加諸在兩人身上的關係,是改變他們的主因。
「書權,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你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乍聽藍祖兒不愛他,老實說,她的心裡有絲喜悅,但他的低落更讓她痛苦,她無法眼睜睜的看他消沉,只有努力幫忙他挽回對方的心,他一旦快樂,或許自己也會快樂些。
「可是你知道那些女人沒一個是真的,我和她們單純是朋友關係……」
「問題現在是要讓藍祖兒明白,不是我!」她比平常大的音量,不但自己無法看信,從他的眼神裡她也知道他的疑惑。
「對不起,我困擾你了。」驚覺自己似乎將煩悶的問題,自私的撥了一部分給她,言書權心裡很是愧疚。
「書權,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猛一抬頭,他的雙眸與她的相扣,連穎在那波光閃耀的深淵中大亂方寸。
「好了,我的事情就討論到這裡,發發牢騷後我的心情好多了,現在談談你吧!」話鋒一轉,他的目光刺探她的秘密。
「我還是老樣子,沒什麼好說的。」
言書權因挪動身體,領口敞開的襯衫強調出他喉嚨的線條,平滑的肌膚一路消失在上衣下。驀然而生的一股衝動讓她好想撫摸他的喉嚨,一探上衣底下的溫暖……
連穎一驚,她是吃錯什麼藥了?她從未有過這種念頭,也從來沒有如此熱切的研究一個男人的嘴,想像著讓他堅定、溫暖的嘴唇貼著她的感受,感覺他健壯的手臂摟著她的肩膀……
她發神經似的想知道,讓那雙溫暖強壯的手撫摸是什麼感覺,讓他那寬闊的胸膛緊貼住她是什麼感覺……
言書權不懂她變化多端的表情,「你的愛慕者呢,今天來了嗎?」
在他面前,她向來不提她的感情世界,就連有位男性消費者,天天到酒吧來聽她的演奏一事,也是從店裡的服務生那兒輾轉得知。
聽說那位男士對她很有心,每趟來必定會帶一束與她氣質最相符的百合花,且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他曾經調侃地問過這件事,但她守口如瓶,怎麼也不肯透露一些消息給他知情,小氣得很。
「剛走不久。」連穎的回答很簡短,不想多談這件事。
「還是帶了一束花送你?」他的嘴巴一張一闔,舒展因方才情緒緊繃的下巴,小心翼翼的咧開嘴,展露一個曖昧的笑。
「你進來時沒看到嗎?小妹將它插在吧檯的花瓶裡了。」
她認為不應該准許男人帶著那樣的笑容四處招搖,他的笑太具殺傷力了,不管它以何種面貌呈現。
食指撫著下唇,他的眼神觀察著她,「你怎麼回答?我知道他天天都會問你一次願不願意嫁給他。」
一陣緊張浮了上來,連穎不知道體內的這股感覺來自何處,但如果她對自己完全坦白,她會承認他是讓她緊張的主因。
「我還是拒絕,再一次告訴他我已有心怡的對象了,請他將心思轉至其他更好的女孩身上。」
很久以前,她就認定自己不是那種能體驗激情,或挑起男性激情的女人。她早已認命地告訴自己,她太冷靜、太實際、太理智而無法墜入情網,加上言書權總是不經意的流露出,她適合當朋友而非情人的感覺,更教她如斯認定。
「你有對象了?」
他的兩眼閃閃發亮,導致她心裡又升起不尋常的情緒,像是失望又帶著難過,因他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