湅玥輕輕點頭,心中的疑惑終於撥雲見日。
原來,仇恨若只是發於仇恨,便真的成了萬劫不復的復仇使者。等一切結束後,也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吧?
第十章
給了御烜一道難題,她願意為御昊解毒,但條件是必須讓她離開,而御烜,答應了。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否則不會答應的那麼爽快,湅玥正埋頭整理包袱,背向御烜。
其實鎮邊將軍府裡根本沒有什麼能讓她帶走,只有幾件將軍夫人送她的飾品能留作紀念,剩下能帶走的,只有綿綿無絕期的依戀和傷痛吧!
「不只知道你的身份,還有,這段日子的欺騙。」御烜面無表情地說著在在令他心痛的事實。
他早發覺她的失憶是佯裝的,卻遲遲不想戳破她的謊言,原以為經過昨夜的她已經敞開心胸接納他,而今天,他也打算跟大哥申明娶為妻之意,卻沒想到,她竟提出解毒的條件。難道昨夜對她來講僅僅只是一夜歡愛,不代表任何意義嗎?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居然能瀟灑地跟他說再見,這算什麼!
「……」湅玥不發一言。好意欺騙也好,惡意欺騙也罷,反正都不再有任何關係,她將離開此地。只是……當聽到他對她欺騙一事的指控時,為什麼心頭會泛酸、會發疼?
「我只要一個答案,昨夜對你而言是什麼?」御烜陰霾沉鬱的臉色從今早她提出條件以後就沒舒朗過。
依舊是背對著御烜,她絞著衣袖,強迫自己往御烜的心口用力捅一刀。
「你問我昨夜?不就是交歡嗎!你不也這麼認為?」當她這麼說時,彷彿被插上刀子的心口是自己的,好痛……
「是嗎?原來,我一直當傻子被你耍著玩,很好玩吧?看一個男人這樣投入,最後又落得白癡之名,的確很有趣。」冷鷙、陰沉是御烜現在的寫照。
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阻止滿眶的淚水落下。他要怨她,就讓他怨吧!這畢竟是她欠他的,她沒有權利為自己反駁什麼。
「不說話?默認了是嗎?」
「哼!我早該知道你三番兩次從我身邊逃開都是為了一步一步地誘我入甕,等我迷戀上你時,再狠狠地一腳踢開。湅玥,算你狠,不愧是暗毒門的弟子,沒錯,耍陰招就是你的本事!」
「不只耍陰,狐媚也是你的手段之一吧?不可否認,你的確很懂得利用男人的弱點,先裝出一副嬌楚自卑的可憐模樣,然後再設法除去臉上的醜陋,勾引男人吧?誰知道擅長使毒的你是不是連臉上那些噁心的東西都是裝出來的?」御烜緊握拳頭,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地踐踏湅玥的尊嚴。
「你說的都沒錯,我的確只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不配擁有你的愛。」還有什麼痛楚會比現在更痛?湅玥把手支在桌沿,試圖撐住逐漸軟癱的雙腿。
「很好,為大哥解毒後,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御烜說完便頭也不回地甩上門絕塵而去,獨留支撐不住身子而緩緩下滑的湅玥。
御烜是真的厭惡她了……
現在才是該哭的時候吧?
怎麼卻哭不出來了呢?
怎麼回事?
不!御烜終於放開她了……
是該高興的時候呀!
怎麼傷痛卻反而乘虛而入了呢?
好痛、真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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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聽說最近尚書大人也遭謀害?」幾個打掃庭院的婢女邊聊著。
「有聽說啊!而且又是被毒害的,一刻之內氣絕,好可怕呀!」
「不知道咱們將軍和二爺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啦!姑娘已經解了將軍的毒,將軍是個武功高強的人,不用怕的。」擁護御昊的陣營發出聲援。
「那二爺呢?他常常一個人往外跑,不會有危險嗎?」
「呸呸呸!你就不會說點吉祥話嗎?二爺是個福大命大的人,你少烏鴉嘴。」接著就是擁護御烜的陣營發出正義之聲。
「可是,今晚二爺要一個人去斷魂崖耶……說是什麼誘敵之計的,怪可怕的。」年紀稍小的丫環提出質疑。
「你打哪兒聽來的呀?」
「昨兒個去打掃二爺書房,在房門外聽見二爺同程總管說的。」
「噓!你這丫頭以後多做事、少聽閒話,知不知道,」
「好啦、好啦!」
原本要離開的湅玥在門邊聽得一清二楚,不好的預感襲來,她心驚得連站都站不穩。
誘敵之計?誘什麼敵?
他單獨去,安全嗎?
斷魂崖?是什麼地方?
不安籠罩全身,像張毫無空隙的網,緊緊纏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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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稀、露寒、月華滿。
自天際直瀉而落的月光是萬物共享的照明,隱隱約約地在天上人間之中繫上一條透明的銀白絲線。
兩個無聲無息的身影一前一後地穿梭在樹影幢幢的暗夜,料峭的寒風吹得樹葉娑娑作響,替跟蹤者作了最佳掩護,然而,敏銳易感的他還是警覺到了……
到了崖邊,御烜忽然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一出將軍府就緊跟著他的人。
「雖然耍陰是你們的本事,不過我沒空陪你們玩。」他也這樣朝英雅說過。她被他這麼一激,應該離開了吧?也好,如此一來,他便可以專心對付暗毒門的人,而不必擔心的身份會曝光。
「英雅說過你是個難纏的角色,今日一見,果然不虛所言。」盧咄自認超凡的輕功被御烜識破,很不是滋味。他今天非得除去御烜不可,否則對他的基業將會是一個大患。
這個聲音是三年前放毒針的卑鄙小人!好!終於讓他碰上害得大哥這麼慘的兇手,今日,他非了結這個心頭之恨不可!
「我是該喜於閣下的讚美,還是該同情閣下的武功遠不及我?」御烜揚起邪魅的微笑,月光映在他俊美的臉上,看起來像是命運的終結使者,邪惡且無情。
「說,為何要殺那些與你無怨無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