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盧咄的額頭因御烜的笑容而冒出冷汗,雙腿因御烜冷凝的嗓音而不住地顫抖發軟。
「小子,我這是為將來作打算呀,只要你不與我作對,跟著我,保證以後讓你吃香喝辣,要什麼有什麼。」盧咄試著以利益引誘御烜歸附他。
「不必了,我現在就是吃香喝辣、要什麼有什麼。」
「我可以給你雙倍的富貴。」
「我要的你永遠給不起。」他只想要的愛,除了湅玥,誰也給不起。
「你說說無妨——」盧咄忙著陪笑臉。
「少廢話!」御烜一個旋身轉抽,腰間的墨黑軟劍隨即順著御烜的掌氣變得筆直銳利,散發著凌厲的劍氣。
不給盧咄出手的機會,御烜即展開招招不留空隙的密實劍式。御烜很清楚,若給盧咄出手的機會,一定會是使毒,所以,他不能留給敵人任何機會,一旦鬆懈攻擊,敗者就會是他!
風霧淒淒,撩起漫天飛塵,瞬時和御烜的劍氣合成一氣,直逼只能步步防守的盧咄。正當御烜攻破盧咄防衛的一角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
「烜,小心後面!」是。不放心御烜的她終究是趕到了,她一到就看到英雅要從御烜的背後突襲他,她連考慮都來不及考慮,直接出聲警告御烜。
笨蛋!她不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嗎?她不是應該被他氣走了嗎?居然還擅自跑來!
御烜收到警告,下腰避過英雅側劈而來的毒鞭,一個後空翻,翻離了毒鞭所及的範圍,這會兒,卻給了盧咄放毒的空檔,他釋出餵了劇毒的銀針,往御烜射去。
湅玥深知盧咄擅長的攻擊點,她將揣在手中的磁石往銀針的路線前一扔,就見銀針被磁石所吸,在半空中落了地。
「湅玥,你這吃裡扒外的賤人,居然幫著外人對付我!」盧咄破口大罵。
「若是自己人,會派人追殺她嗎?」御烜怒意竄升,恨不得解決掉這個讓湅玥過著逃亡日子的敗類。
「這是暗毒門的家務事,你管不著!」英雅沙啞的嗓音響起後,隨之而來的是狠毒的鞭法,鞭鞭欲置御烜於死地。
御烜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反而愈發靠近盧咄,讓英雅的鞭法便愈發無法發揮得淋漓盡致。可是,愈靠近盧咄,被盧咄的毒招所傷的機會也就愈大,御烜必須加倍凝神,才能保護自己。
看著御烜陷於苦戰,焦急的湅玥沒有多想,也加入了戰場。
「笨女人!滾!我要你滾得遠遠的,你聽見沒有!」御烜發怒地咆哮。她到底來這裡做什麼!他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她陷入危險之中,不懂他的苦心就算了,為什麼還跑來磨練他的心臟!
「我不走,我不走!」現在變成要趕走她,難道他以前所說的愛都是騙人的嗎?說結束就結束的嗎?明知再來見他可能換得的是屈辱與不屑,但她無法就這麼離去,讓御烜獨自一人對付暗毒門裡的兩位長老,就算得不到御烜的諒解,她只求御烜能平安無事。
就在失神的同時,盧咄找到攻防的隙縫,反手翦住的雙手,緊扣住湅玥的咽喉。
「御烜,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先見血的人是她。」
御烜止住動作,握住劍柄的右手因使力而微微發顫。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她與我無關。」該死!他非拆了盧咄的骨頭不可!
「要死也沒這麼容易,湅玥,把『天毒秘笈』交出來,或許可以饒你一死。」
盧咄師叔要的果然是師父的「天毒秘笈」,她終於瞭解師父說過不能把秘笈交給別人的意思了,因為那將是永無止盡的黑暗與殺戮,她決不能給。
見湅玥不語,盧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唔……」她快不能呼吸了……
離死亡很近了吧?當御烜告訴師叔「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她與我無關」這句話的同時,她聽見心碎了一地的聲音。也好,就這麼死去,或許才是真正沒有顧慮的離開……
笨蛋!她居然不掙扎!她想死嗎!御烜氣得想親自掐死!
「你們要的是這本破爛書?」御烜從衣襟裡掏出一本破舊的冊子。
湅玥吃力地掀眼望向御烜。「天毒秘笈」藏在她身上,他怎麼會有一本一模一樣的?那是假的!所謂的「誘敵」,指的就是這個?
「唷……原來你已經跟他要好到這種程度了啊?把你翱恩師父的遺物隨便交給別的男人,湅玥,你是不把養你到大的暗毒門放在眼裡了,是不是!」盧咄譏諷著,用力地晃著早已紅紫不堪的脖子。不……她沒有……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對暗毒門不敬,從來沒有……她甚至因為暗毒門而放棄追求幸福的想望,結果,到頭來,她什麼都不剩……
意識逐漸模糊的湅玥只覺得這個世界在一夕之間全背離了她,御烜恨透了她、暗毒門也容不下她。
玥兒……可惡!御烜幾乎捏碎手中的書冊,心焦如焚是他佯裝冷酷面具底下的赤裸呈現。夠了!他受夠了!什麼都能遺棄,就是玥兒不能!以刻薄的語言逼走她真能讓他安心嗎?只會讓他更痛恨自己的懦弱而已!什麼狗屁為了她好!還不是他用來逃避她的該死借口!他依舊愛她、愛得無可自拔!
「御烜,把書交出來,湅玥就歸你。」英雅走近盧咄身邊,以眼神提醒盧咄以「天毒秘笈」為重。
「對,沒錯,一物抵一物。」盧咄心想著即將到手的勝利,臉上貪婪的邪笑益加顯得猙獰。
「要就拿去。」
話甫落,御烜把秘笈往天空一拋,盧咄眼見秘笈離了御烜之手,推開縱身而接,御烜便趁其不備之時,將銳利的劍尖對準盧咄而去。英雅見狀,飛身擋劍,霎時,利刃穿透了英雅的腹部,血流如注。
「師姑!」重獲自由的湅玥驚叫一聲,奔到英雅身邊,抱住了英雅倒地的身軀,任汨汨而出的鮮血染透她的白裳,形成怵目驚心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