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她和他唯一的牽絆了……
「浣兒,不要閉上眼!浣兒!」閻塵吶喊。
他生平兩次落淚,都是為了懷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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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實在是太虛弱,嬰孩依附不了母體,老夫已經盡力。」被請來的老大夫沉重地說。
「你說什麼?什麼已經盡力?給我說清楚!」閻塵失控地拎起老大夫的衣襟。
「夫人腹中的孩子已經流掉。」老大夫無奈道。
他尚未出世的孩子……流掉……閻塵霎時覺得晴天霹靂。那--
「浣兒她現在怎樣?」
「夫人受了嚴重的風寒,目前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嚴重的風寒……
說真的,我不贊成你這樣做,韓姑娘可能吃不消。慕珣的勸告猶然在耳。
他明知浣兒怕冷,卻又殘忍地將她關進濕冷的地牢……
該死!他居然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連帶的讓所愛的女人有生命危險!他還是不是人!是他害的……
「孩子……真的沒了嗎?」閻塵頹喪地問,雙手放開老大夫。
「很抱歉,老夫實在無能為力。」被請來的大夫搖頭。唉!堡主不久前才歡歡喜喜地迎接夫人有喜的好消息,現下卻得接受痛失孩子的噩耗,真是造化弄人呀!
「你一定要救浣兒!不管要我花多少代價,請救浣兒!」閻塵痛心疾首,雙手攀住老大夫的雙肩,宛如抓住最後的希望。
「救人是老夫的職責,老夫會盡全力。」老大夫安慰地拍了拍閻塵的肩。
沉重、凝郁的氛圍,連窗外的蒼松都跟著低泣,零落地散了一地松葉。
第十章
「毅謙!」姜珍初見閻塵,沉放在心底二十載的身影躍然而上心頭,她的心情是激動的。
「你認錯人了。」閻塵看著眼前神色激動的女人,漠然淡道。
「不愧是『北方霸主』閻塵,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姜珍正色道,心中卻為著這張相似的容顏而震驚。
實在是太像了、太像當初拋棄她的負心漢……
但,閻塵是冷漠的,不若閻毅謙的溫文。
「應該說,你這麼快就露出馬腳,讓我無法不找到這裡來。」
露出馬腳?難道閻塵知道什麼?姜珍因閻塵的話而暗自心驚。
看出姜珍飄忽不定的眼神,閻塵替她解惑。「早在韓浣兒獻舞的那一夜,我就派人盯上你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有所行動,實在是沉不住氣。」
那晚,當他看見浣兒背上的傷痕時,他的心裡就有底了,浣兒的接近一定是有所為而為,果然沒錯。
「若不是韓浣兒那沒用的丫頭,還用得著我出馬嗎?」姜珍大方地承認,因為她手上握有小彩這個籌碼,她相信韓浣兒不會置小彩於不顧。
這麼說來……「韓浣兒刺殺我的緣由和她無關?」
「哼!本來讓她以為有關,誰知道這賤貨一點也不爭氣!」氣死她不說,還壞了她的大事!
「你利用浣兒?」她是無辜的?
「『浣兒』?叫得多親密呀!」當初,閻毅謙也是喚他的妻子「芹兒」,說什麼會和芹兒說明娶她過門的事宜,結果一去不回,帶著妻子、兒子消失在杭州,教她情何以堪!
「沒錯,我利用她來報復你。」眼紅的姜珍已經把眼前的閻塵,當作辜負她二十年青春的閻毅謙。
「為何要置我於死?」這是他來的目的之一,問清楚。
「我要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兒子為你還債!」
閻塵眉目一凝,若有所悟。他在娘親身上也看過這種眼神,一種什麼人都不認的眼神……
「我不是閻毅謙。」
「是!你就是!」姜珍大叫。「毅謙,為什麼要不告而別?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苦嗎?等你向芹兒說明一切、等你等到我娘逼我打掉孩子、等了一年再一年、等到紅顏老盡,為什麼要讓我等這麼久?」
閻塵終於明瞭了,娘為爹的心另有所屬而瘋,姜珍為爹的無故失蹤而恨,兩個女人的癡心連累了他和浣兒,最無辜的莫過於浣兒……
「你到現在還恨閻毅謙?」
「我要你當面向我解釋清楚!」
「閻毅謙死了,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不拖泥帶水,他很清楚姜珍瀕臨瘋狂狀態。
「不可能!毅謙,你明明就在這裡,為什麼要開我玩笑?」姜珍淚落。
對於這個癡情於爹的女人,他還能說什麼。「我是閻塵,不是閻毅謙。」
閻塵……是啊,他不是毅謙,他是閻塵,毅謙一向捨不得她哭的……
「我爹會不告而別的原因是,因為你,我娘親手結束了他的性命,也結束自己的性命。我葬了他們,離開杭州。」往事鮮明在目,他卻已不再畏懼。
是因為浣兒吧!是浣兒救他脫離惡夢,重拾愛人的能力。
毅謙……死了?!姜珍不願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不!你在騙我,你在騙我!」姜珍摀住雙耳,瘋狂地搖著頭。
「不管你要不要相信,我爹確實是死在我娘的刀下。」閻塵的聲音依然恰如其分地傳入姜珍的耳。
閻毅謙早在二十年前死了……
那她這二十年來的仇恨算什麼?
那她這二十年來的處心積慮算什麼?
那她這二十年來的苦苦等候算什麼?
毅謙死了……
「不--」蜂擁而上的愛與恨讓姜珍承受不住而崩潰,往門口衝去,消失在人海之中。
閻塵沒有找出解答的欣喜、沒有揪出始作俑者的快感,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姜珍消失的方向一眼。
閻塵救出被關在柴房裡的小彩,小彩馬上向他解釋前因後果,他終於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上天捉弄上一代的愛恨,考驗下一代的情仇。
這就是命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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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仇恨落幕。
韓浣兒大病初癒,體力尚未復原,原本就淡默的她,話更少了,幾乎是不言不語,整天只是半躺在床,默默地盯著窗欞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