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要遵守規則。」瞧,她不也貪心、自私?這句話,龍炎天很識相的沒說出口。
平安陷入兩難,不過這個難題沒有為難她太久,她很快有了選擇。
「救那孩子。」她無法見死不救,反正還有一次機會讓他簽下合同。
「好,把人帶進來。」龍炎天也很爽快,揚聲朝門外兩人道。
石凌與啞奴在平安身後一左一右現身,卻沒有立刻遵照主子的吩咐行動。
平安微微一楞。
是她看錯了嗎?他們臉上有遲疑耶……
啞奴先前不是還為門外那對母女的遭遇感到心疼,現下怎麼看起來反而不希望龍炎天替那小女孩治病?石凌也是。
他們的表情應該慶幸些、欣喜若狂些才對吧?
「是。」片刻過後,石凌才領命照辦,啞奴隨之同往。
平安目送往大門的方向離去的一男一女,內心不禁困惑。
「你會不會覺得,他們似乎對這個結果不太--」
問話的同時,她突然感到溫熱的體溫貼上背脊,一陣灼熱氣息隨即直撲後頸,伴隨而來的是透骨酥麻的舔吮啃弄。
她渾身一顫,轉身抬手就是一個響拍,正面拍在那張不規矩的俊臉上。
啪!
「你做什麼?」她瞠怒瞪眼。
「為我的診療做準備。」這小東西轉過來了,正面更好。
俊臉又想挨近。
啪!
這回小手直接貼在俊臉上,把俊臉壓得扁扁的,將色狼推得遠遠的。
「救人的當口,你居然還滿腦子無恥下流的淫蕩念頭?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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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靜如山,隱約可聽見荷塘裡花苞初綻的聲音。
朱欄亭內,燈影下兩抹人影倚欄並立,拖曳於地的長影看似柑疊相依。
「原來,要你出手救人易如反掌。」
平安雙掌托腮,手肘靠在橫欄上,漫不經心看著月色下的荷蓮,沒好氣的咕噥含糊的咬在嘴裡。
龍炎天聽見她不滿的嘀咕,微笑。
「是不難,不過我自詔修養不差,要出手也不是那麼簡單。」
「我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小巧鼻翼皺了皺。
「安兒,自我們相識起,我可從未騙過你。」他敢發誓,天底下大概找不出一兩個像他這麼誠實的人,誠實告知對方他不屑行善、懶得行醫。
平安悶悶噘嘴,自知理虧。
他確實沒有騙她,要怨也該怨她,是她先人為主、沒搞清楚狀況。
龍炎天肯出手治病之由,根本不在於身心愉悅舒暢,而是心情惡劣!
他所說的「沒心情」,指的就是沒「壞」心情。
行醫,充其量是他發洩不滿的出氣方法!
而她一開始便誤解他話中之意,還傻傻的應和他、餵飽他的「樂」欲,她總算恍然大悟,對於嘯日少主交辦的要務,她至今仍一無所獲不是沒有原因--
一個吃飽了撐著的人,能有多大興致接受勞動筋骨的提議?
今日,見他爽快答應救人,卻又見他臭著一張臉診脈施針,那名求醫的婦人都被他不悅的臉色嚇得支支吾吾,她在旁愈瞧愈火大,待他診療一結束、囑咐完啞奴該抓的藥後,立刻將他拉出屋外--
「若我的抉擇讓你心不甘情不願,你何必定下那規則!」平安插腰質問。
「我沒有心不甘情不願。」俊顏上的陰霾早已消散,又是撥雲見日的璀璨。
「方纔看病時,你滿臉就是寫著『我不爽』,說你心甘情願,誰信?不好意思,你眼前就有第一個不相信的證人!」她指指自己。
龍炎天環胸忖道:「適才我的確不太痛快。我行醫的習慣向來不好,只有在心情惡劣時才將其當成調劑為之。」
「心情惡劣?調劑?」平安彷彿聽見什麼驚人之語。
「嗯,因為你罵我噁心,我的吻有那麼糟嗎?」龍炎天的神情頗受傷。
為了讓自已有「心情」行醫,故意偷香換來小東西的指責,沒想到是噁心……
害他男性尊嚴受挫不少,當下就有了行醫的「動力」。
「再者,要是我真的無恥下流淫蕩,那天在書樓裡就不會點到為止,放過臉兒紅透到嬌嫩欲滴、可口誘人的你,而是管它天崩地裂也要將你壓在書堆上剝光,嘗個徹底!」基於有必要澄清,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一點也不避諱。
平安則是聽得臉兒發燙,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
「誰、誰誰誰……在跟你講那個呀!你、你不是心情好,才肯替人治病嗎?」
「我幾時說過?」他反問。
她仔細回想,挖出腦袋裡的記憶。
「呃……」好像沒有。
俊顏回歸欣悅。「走吧,我們那盤棋還沒下完。」
又是快得令人無所適從的轉變。
「你的心情變好了?」
「好了。」他笑得燦爛。
「你的心情不只好,而是很好,落差未免太大了吧!」看吧,她早就知道!龍炎天是怪人,真的是怪人。
「想知道我因何突然如此歡快?」
他湊近她,曖昧的表情對她發出「問我問我」的蠱惑。
被他這神情感染,好似不問就會錯過天大的秘密似的,她只能楞楞點頭。
「方纔離開廂房時,你主動牽我的手。」唔,好開心噢,夠他回味到下回牽她小手的時候了……
「你--」羞澀的紅潮又在俏臉上一寸寸飄漲。
他當真心情不好時,才有心看病救人嗎?
發現她小鳳眼裡閃爍的疑惑,龍炎天決定變更行程。
「我突然有些困了,想去歇歇。」他可不想讓她練習如何使他心情惡劣,乖孩子不該學壞。
「你不是找我對弈?」她緩緩問道。
「再說。」他擋。
「不對弈,那麼賞荷、登樓,可好?」
「改日。」
「聽風、觀竹,怎樣?」
「擇期。」他稍頓。「這樣吧,既然你執意陪我的話,咱們一起睡--」
睡你的頭啦!
「龍大神醫,你明知我很努力投你所好,說服你簽訂合同。」他卻誤導她!
眼見荷花初綻的時節已至,秦家賞荷宴將屆,她再拖著不回秦府,爹爹到時怎麼忙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