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對了就能產生一幅好作品,你願意成為我筆下的作品嗎?」雖然腦中已有構圖,但在徵得她的同意前他絕不動筆。
他的話、他的眼神讓織務愛卿感到心悸,那好像在告訴她,他不會因為一幅畫而滿足,她害怕他接下來提出的要求。
「只是畫?」織務愛卿不確定的間道。
「只是畫。」季夢凌知道肯定的保證,仍然無法讓她心安。
「能相信我第一次,就能相信我第二次。」他笑看著她為難的表情,難道他是這麼讓人難以相信他是無害的?
「不會佔去大多時間?」織務愛卿考慮到原定的行程,昨天因為車賽而拖延,今天可不能再來一次,接下來的時間,她還得跑一趟法國。
「只要把早上的時間給我就好。」季夢凌淺笑道。察覺她心中有某種悸動存在,想要營造的感覺幾乎已經完成。
「當場畫?」她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椅子的蹤跡,難道要她站一早上?
季夢凌看出她眼裡的疑惑,「你還是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過我會觀察你的舉動、神韻與氣質,直到我能開始畫,我就會離開。」說完,他拿起一條髮帶將長髮束在腦後,露出俊逸的臉龐,讓他少了滄桑多了穩重,也不再令人感到邪魅。
「我還以為要像他們一樣坐在椅子上讓你畫。」織務愛卿指著身旁幾位正專心描繪客戶的畫匠說道。
「所以他們永遠只能當街頭畫匠,」季夢凌不留情面的批評。「他們只是在刻劃人像。」
織務愛卿聞言倒抽口冷氣,慶幸他們的對話還算小聲,不然不知道能不能離開這裡。「你不也一樣是街頭畫匠。」
她抬眼望進他自負的眸子裡,陡地一個記憶閃過腦海,她驚道:「你的畫法是文藝復興時期達文西常用的畫法!」不只能繪出一個人的外表,更能繪出人的靈魂深處,著名的「蒙娜麗沙的微笑」,就是最好的見證。
「你也喜歡美術?」季夢凌對此並不覺得意外,她看見戀之湖時,幾乎是立即想到四季之戀,可見她對繪畫有些研究。
「懂一些。」到法國的目的就是去梭爾邦大學報到,她是這屆日本純美術研討會所推派的代表之一,必須進行三天而夜的觀摩。
「你想成為第二個達文西?」世上能媲美達文西的畫家只有湖濱邪靈,可惜從來沒有人看過他。
「我只想成為自己。」季夢凌眼中有著難掩的淡然。
「好遠大的志向。」織務愛卿欽佩的語氣裡隱約有種遺憾。
他的話撼動她的心靈深處,她有成為自己的勇氣嗎?自己的角色又是什麼?或者一輩子都是父親的棋子?
成為自己,乍聽之下好像很容易,但有多少人能真正活出自己?對她而言更是難上加難。
「給自己空間有那麼困難嗎?」季夢凌難懂她心中的癥結所在,只能陪她一起難過,想要安慰也不知從何說起。
這是他頭一回瞭解讀心術的缺點,也明白阿蠻自願留在她身邊的原因,是同樣的心疼與不捨。
「我們可以開始了嗎?」織務愛卿收回思緒,不想讓自己難過,下意識裡迴避他的問題;她不想回答問題,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隨時都可以。」
「我今天的行程是把溫德米亞走完,再不出發會來不及。」
「走?」季夢凌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要把廣大的溫德米亞走完談何容易。
「所以我沒有大多時間。」她喜歡讓自己累得半死,才能感覺自己還活著,那對她而豈很重要。
「好。」季夢凌收起畫筆就要離開,似乎忘了他展示的作品。
「你的畫怎麼辦?」她對他的瀟灑感到意外。
「放心,不會有人對未成名的畫作感興趣。」而且畫上還沾有銀仙的毒素,未和銀仙同化就觸碰它們,三分鐘內就會中毒身亡。
織務愛卿頜首後朝廣場的西邊走去,心裡思緒翻騰,未來早被父親規畫好,容不得改變也容不得有異議。
在他的跟隨下,能安然的走完這遭嗎?起伏不定的心,不知道何時會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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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地方 克吉科
在克吉科的東方有座石城遺跡,是由數十個石塊環繞而成,據考古學家研究,認為是一千四百年前的神廟或墓同。從這裡可以眺望整座湖,風景優美得讓人流連忘返,但因不是旅遊旺季的關係,只有兩三名遊客在這裡.
織務愛卿便是其中之一,她靠著巖壁觀看著底下螞蟻般渺小的人群與建築,突然想起中國成仙崖的傳說,她不禁笑了,笑容中裡有著深深的無奈,心裡萌生想往下跳的衝動。
不知道從這裡跳下能不能成仙?不過她想求的並不是成仙。而是解脫。
她回首望了眼不遠處的忍者,他有禮的朝她頷首:這裡十分空曠沒辦法提供掩護,只好現形。
織務愛卿的腳步又接近崖邊一分,自殺的意念突然強過回家,家對她而言沒有歸屬感。
只差一步就能解脫,那個忍者絕對無法趕來救她。
她閉上雙眼準備享受墜落的快感,踩空的墜落感卻很短暫,甚至來不及感受就被攔腰抱起,感受到的是背後受到撞擊的疼痛,她不哼一聲。
「為什麼?」季夢凌急切焦慮的目光瞪視著遲遲不肯睜眼的她,慶幸自己及時趕到,想不到她會選擇自我了斷。
織務愛卿認出他的聲音,詫異地睜開眼,不慌不忙的從他懷中撐起身子,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小心的。」
「是不是不小心,你心知肚明。」季夢凌發現怒氣無法對她發作,只好氣自己。
她感受到季夢凌的怒意,有種被在乎的感覺。
伸手拍拭身上的灰塵,好奇的問:「你怎麼會在這裡?」若是巧合,他們的巧合也未免大多了。
季夢凌指向不遠處的畫架,「我到這裡取景。」其實地這三天除了她的睡眠時間,幾乎都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