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誘情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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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書裡都這麼寫。」她唯唯應諾。

  「哪一本書?書名為何?」突然聽見一股莫名的聲音,原來是他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這……」她絞盡腦汁,幼年被塞了太多有關禮教的書了,一時還想不出那麼多。

  「比如:女誡、女四書、論語……」

  「我去把它們全燒了!」他說風便是雨地轉身便往書房走。

  未料他反應這麼大,敖寒一時手足無措。「相公----」

  谷仲臣頓住腳步,猛一轉身,熠熠生輝的眼眸盯住她。

  「你記住了,這個家我作主,只要我活著一天,那些個狗屁倒灶的禮教你全給我忘了,從此以後只准聽我命令辦事,知道嗎?」

  瞧他氣勢洶洶的,她還能說什麼?只得點頭了。

  「那麼,去吃飯。」谷仲臣伸手招呼過管家。「福伯,給他們弄點兒吃的,我可不要見到『百草堂』裡出現餓死屍。」

  「是。」陳福笑呵呵地領命辦事去了。

  而敖寒和歡介也自然被「請」進了食堂吃飯。

  吳修笑嘻嘻地貼近谷仲臣身側。「好了不起的主子啊!果然有當家作主的氣勢。」

  谷仲臣不耐地睨他一眼。「你有話就直說,少拐彎抹角的。」

  「好,那我就直說了。」吳修把手一攤,表現出誓死如歸的神情。「你越來越關心那位『敖姑娘』嘍!」若非在意,以谷仲臣狂野的性子,哪會管人家吃不吃飯?她要餓死是她家的事。

  「我說過了,我只是不想『百草堂』裡出現餓死屍。」谷仲臣沒好氣地邊咒、邊快步回到自個兒屋裡。

  這敖寒,活生生一個大麻煩,他怎會又笨到與她牽扯上關係呢?十年前的他都比現在聰明,知道要甩開她,免得惹上一身腥。

  「真只是這樣?」偏偏促狹的吳修遠不肯放過他。「可你剛才表現得很緊張、很擔憂耶!還說要燒書,我記得你說過燒書是天下間再惡劣不過的罪行,怎麼剛才卻……」

  谷仲臣回頭,一拳封住了吳修喋喋不休的嘴巴。所以說有一個與自己個性相似的知己是天下間最最不幸的事,那等於是雙倍的惡質再往上堆積,他當初絕對是得了失心瘋 了才會與吳修相交成莫逆。

  食堂裡,敖寒舉箸發呆。谷仲臣方纔的模樣十足地異常,他竟說要燒了她的書呢!

  他是個如此愛書的人說……

  「寒姊姊、寒姊姊……」歡介喚了她幾聲,得不到回應,私心裡又深深埋怨起谷仲臣,都是他的出現攪亂了他們六年來平靜的生活。

  他原先還幻想著再過幾年,等他滿十八歲,就可以娶敖寒為妻,從此「妻唱夫隨」、相伴一生。可如今,什麼計劃都叫那位大少爺給攪亂了。

  而且,瞧敖寒對谷仲臣的反應比對他的大得多,大少爺隨便兩句話便可以將她誘騙得暈頭轉向,但她卻對他的付出與努力全視作理所當然。

  「真不公平!」歡介不禁喃喃抱怨。

  敖寒被他斷斷續續的低語給驚醒了。「歡介,你在說什麼?」

  「好不容易啊!寒姊姊,你終於也注意到我了。」他嘟起嘴,語氣中溢滿酸氣。

  她舉筷給他挾了一大塊魚肉。「你到底想說什麼?」常常,她搞不清楚人們心裡真正的想法,她並不笨,只是不善於揣測,尤其是善變的人心,那是她永難明白的課題。

  歡介歎口氣,也曉得敖寒在人情世故上的遲鈍。「寒姊姊,我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好啊!」她全然體會不到他的掙扎,只以待親弟的心對他。

  歡介不由備感無奈,但心底的希冀還是無法抹滅。

  「你……覺得我怎麼樣?」

  「怎麼突然這樣問?」她再遲鈍也能察覺出空氣間隱約不安的分子。

  「只是想知道這麼些年下來,你對我的看法如何?」他盡量說得輕描淡寫,以不驚嚇到她為前題。

  「你很聰明、也很用功!」她笑著,這徒弟是她的驕傲、也是未來的希望。「再過個幾年,等你累積夠經驗,我這『神醫』的頭銜大概就要讓給你了。」

  「只有這樣?」真叫人失望啊!她待他全無半點私心。

  她疑惑地停下筷子,怎麼也沒想到這由她養大的孩子會對自己有意?

  「有什麼不對嗎?」

  不對!太不對了,錯在他們相遇的方式;錯在他年紀太小……錯錯錯,他一顆初動的少年心全叫滿篇錯誤給戳刺得千瘡百孔了。

  「沒有。」歡介強顏歡笑著搖了搖頭。「那……寒姊姊,你對少爺又有什麼感覺?」

  「相公!」敖寒明燦的視線突然蒙上了一片烏雲。她對谷仲臣的感覺豈是一張嘴可以說得盡的?

  六歲進他家門,童年的記憶是像蜜一般地甜;但成年之後,他待她卻是越來越疏遠,以致他們成親十年,她依舊是雲英一朵。

  怕是要這樣過一輩子了!她無奈,卻也無能為力;不為自已感到悲哀,只覺對不起谷家列祖列宗,只因她得不到丈夫的寵愛,無法為谷家傳宗接代。

  曾經想過,再過個幾年,他們之間的情況再不改變,得為他找門妾室,總不能叫谷家絕後,但……她難過啊!

  雖說女誡上明言:女子不得善妒。為了丈夫好,多納幾名小妾也是應該的,可一想到他的千恩萬寵將悉數分給眾侍妾們,她的心就揪得發疼。唉!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叫她永遠見不著這些難堪事兒?

  歡介不肯罷休地加緊追問:「少爺……我是說,你喜歡他嗎?」

  聞言,她俏臉轟地一燒。「什、什麼?」

  「我說,你喜歡他嗎?」深明敖寒為人的守禮與守分,所有的事情都往心裡擱,她的溫情只有知心人能體會。歡介知她的心,因此更想逼出她真正的想法。「你在少爺面前總顯得特別遲鈍,是因為你喜歡他?」

  「我們……已是夫妻……哪說得上什麼喜不喜歡?」她幾乎說不全一句話,因為將閨中情宣之於口是不合禮的。「歡介,你不能……隨便……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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