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誘情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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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歡介!」沒想到這少年如此偏激,吳修被他嚇得心臟差點停擺。

  啪!谷仲臣卻搶過來,伸手一巴掌甩得他飛撞上牆,小刀也跟著脫手,身子軟軟倒在地上。

  「你就只會學娘兒們一哭二鬧三上吊嗎?敖寒收你幹什麼?你好歹也跟她學了六年醫術,你到底都學了些什麼?」

  在沒有任何外援的情況下,如果連自己人都不抱希望,敖寒就真的沒救了。谷仲臣不願放棄希望,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不肯認輸。

  「寒兒!」施力過多,就連谷仲臣結實的身軀也顯得虛弱,但他還是拖著顛跛的腳步回到床鋪旁,大掌心疼地撫著她憔悴的臉蛋。「你一定要振作,我還沒跟你道歉,還沒跟你賠禮呢!你怎麼能死?寒兒、寒兒……我要重新娶你為妻,你這一輩子都是我谷仲臣的妻子,求求你,千萬別死……」

  「歡介。」吳修走過去扶起他。〔別怪仲臣,他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歡介搖搖頭,嘴角掛著一條血漬,臉頰又痛又辣,谷仲臣那一掌真的使盡了全力。

  「好痛!」撫著傷處,他抽泣了聲。

  「我去拿些冷水給你敷一敷,待會兒就不痛了。」瞧他五官都被打變形了,吳修還真覺得不捨;雖然歡介是該打,他太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了。

  「不必了。」歡介深吸口氣抬起頭。「讓它腫著吧,我要讓它提醒我,自己是多麼地懦弱,差點放棄了寒姊姊的性命。」

  「歡介?」吳修覺得奇怪,這少年怎麼挨了一巴掌後,整個人就變了個樣子?「你還好嗎?」

  「我很好。」歡介走近床側。「可以讓我為寒姊姊把一下脈嗎?」

  谷仲臣抬頭,目光筆直地探索他的眼,直到確定他心裡的絕望已為堅毅所取代後,才放心地抽出敖寒的手,任他診著。

  歡介閉上眼睛,專心診查敖寒的脈象;這是他第一次在沒有師傅的指導下,獨當一面,心裡的緊張不可言喻。診脈的手指抖個不停,越詳查,他的眉頭皺得越緊。

  「怎麼樣?」谷仲臣焦急地問了聲。

  歡介搖頭,離開床鋪,負著雙手在帳篷裡踱著方步。

  吳修不敢打擾他思考,連呼吸都極力壓抑到最低。

  歡介走了幾圈,又回去診敖寒的脈,如此來回數遍,就在谷仲臣的耐力將被耗盡,想把他抓起來打一頓時,他低喊了聲:「太奇怪了,寒姊姊明明體弱得昏迷不醒,但脈象卻為何如此興旺?」

  「興旺?什麼意思?」谷仲臣不解地開口問道。

  「就是脈很強的意思,可一般病危之人脈象都會隨之減弱,不會有興旺之象。」歡介解釋道。

  她的脈還會強啊?」吳修覷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敖寒,明明都病得剩一口氣啦!

  他懷疑歡介是不是診錯了?

  豈料歡介下一句話卻叫他們同時臉色大變。

  「體弱卻脈旺,我記得寒姊姊說過這種現象只有一個可能——患者並非害病,而是中蠱。」

  「中蠱?!」吳修鐵青著臉望了谷仲臣一眼,心中同時有著不好的預感。

  「概凡一切蠱毒皆忌補藥。」歡介伸出一指挖出敖寒口中尚未化盡的參片。「所以寒姊姊才會一服參片,病情立刻加劇。」

  「那該怎麼辦?」吳修搶口問了句。

  「我方才切寒姊姊的脈,肝脈特旺,宜用胡柴、槐花白、芷青蒿治之。我現在就去抓幾帖清涼之藥煎來給寒姊姊服用,只要退了那火,她很快就會好了。」說完,歡介轉身跑出了帳篷。

  谷仲臣朝吳修通了個眼色,咬牙說道:「去把烏依揪出來,寒兒若有個三長兩短,我要她陪葬。」他臉上那一片狠戾讓吳修機伶伶打個寒顫。

  「我知道了。」吳修邊罵,邊抓人去了。想不到烏依會跟上來,那個禍水,在京城時就常惹禍,到了這裡仍然死性不改,叫人恨不得揍她兩拳,最好讓她三天下不了地。

  「寒兒。」帳篷裡,谷仲臣抱著敖寒,烏依會發狠下蠱一定是為了他;追根究底都是他未能妥善處理那些紅顏禍水,才會累得她受苦。他是這整樁事件中的罪魁禍首。「你若有事,黃泉路上我必伴你同行。」現在才發現她的重要性,他的心早已為她所佔滿,失去她,他也了無生趣了。

  第九章

  服下歡介煎的藥後,敖寒嘔血的情形終於止了,青白的俏臉也漸漸恢復了血色,證明歡介診斷無誤,敖寒確是中蠱,而非患病。

  這一點讓谷仲臣氣得將疫區整個翻過來一遍。蠱不會無緣無故跑到人身上去,除非有下蠱者在!而他所認識的人當中,有這樣惡劣脾性的只有一個烏依,那女人簡直像是在毒物裡出生、用酸醋泡大的母夜叉。

  從前還在京城的時候,她就曾用這種手法害死過一個對谷仲臣有意思的姑娘,所以這一回她會找到這裡,並且對敖寒下蠱,他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只恨自己警覺性不夠,拖累敖寒受了苦。

  「怎麼樣,還找不到人?」更讓谷仲臣感到對不起敖寒的是,明明已派出所有人馬明查暗訪了三日,還是找不著害她的罪魁禍首。

  「有消息了。」吳修翻閱著一篇篇調查報告。「等我去確定過再告訴你。」

  「我跟你一起去。」手端湯藥的歡介正掀開帳簾走進來。「那個女人敢下蠱害寒姊姊,我一定要親手殺了她為寒姊姊報仇。

  「這……」吳修為難地望向谷仲臣。「烏依好歹是皇上賞賜的人,隨便動用私刑,不好吧?」

  谷仲臣接過歡介手中還冒著白煙的湯藥,用湯匙輕攪著,徐徐吹涼菜湯,溫柔的神情像似三月初暖的春風。

  待藥湯稍涼後,他扶起仍昏睡在床的敖寒,她的身子本就不強健,這一折騰又更加纖細了不少,白白的小臉不及巴掌大,那對黛色的柳眉已輕蹙了三天,緊閉的眼簾下,染著兩圈明顯青色的痕跡……在在都顯示了她飽受蠱毒侵害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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