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
「害臊了哦小姐!」梅子擠眉弄眼取笑著,「討厭?如此嬌甜的話應該說給二少聽的嘛,他肯定會把心肝肺都掏給你。」
江子嫣羞赧的作勢欲打梅子,梅子拔腿就跑,兩人打打鬧鬧的,似是八九歲的娃兒。
突然一個老伯站至路中央,杵著不動,邊跑邊回頭的梅子便一頭撞上去。
梅子首先叫嚷起來,「哇!老伯你真健壯,抱歉。」
「江子嫣主僕?」
「你認識我們倆?」剛問完,梅子就忍不住吐了吐舌。這老伯一定是聽了方才人們口中所流傳的女大夫妙譚。
總是如木頭般心性的江子嫣卻有股異樣感覺,這老先生雖然笑得慈祥,但是他的眼神令她心慌。
這慌然失措和她面對千浪時的完全不一樣!她心一突,連忙低喊,「梅子,快跑!」
「啊?!」梅子心中一突。
江子嫣推開她,扯住老伯的衣襟,驚恐萬分,「他是壞人,你快跑!」
「我不可以丟下小姐……」
「跑!」
驚惶的梅子只好連滾帶爬的往來的方向奔去,一心只想趕快找人來救小姐。
老伯仍是一副慈藹的模樣,除了那一雙垂低的眼。
「小呆神醫是嗎?不像,你挺聰明的啊!居然知道我存心不良。」那小丫環得以逃掉是他懶得追阿,無關係要的人。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不可能和你結下仇怨……難道你是為了……」他是衝著楚千浪來的?她記得他說過他自己處於危險!
老伯拍拍她的頭頂,表示嘉許。「談感情能夠使小女子迅速成長是吧?你很無辜,但是為了我的計劃,必要時只有犧牲無辜了。」
「你要對付干浪?你的陰謀絕不會得逞!」
「要怨要很,只怪你自己愛錯了男人。而他對你的感情,我倒是可以慈悲的替你探究,做個試驗!」
他手刀一劈,她隨即幽幽茫茫的陷入黑暗中。
*** *** ***
梅子喘吁吁的描述完老伯的長相後,忽然眼前一黑,阿展急忙抱她下去歇歇。
楚千風闔上剛剛核對完的賬本,得知未來的弟媳遭受這莫名的災劫,立時預備報官處理。
「不必了。」楚千浪冷沉著聲道,「官兵救不了她。」
「但是……」
「我知道是誰幹的事!大哥,你不需張揚,我救得了她,而且護她毫髮無損。」
「千浪……」乍見親手足似乎變成另一個自己完完全全陌生的人,雖然震駭於他的極冷,楚千風還另有一股寬慰。
干浪眉眼之間所凍凝的冷冰氣息,令人膽戰心驚。
睽違十幾年的弟弟並非如他所憂慮的病弱不堪,這是楚家之幸,亦是他的罪贖。
楚千浪直接闖入神威大將軍府,守門的兵卒未加攔阻。
梁忠像早已等候多時,「你,慢了些。」
「交出她。」
「何以見得她在我手中?」
楚千浪的魔幻武手蠢蠢欲動,極想扣緊梁忠的頸項,梁忠陰詐地笑出聲。
「倘使我死了,你只有到陰曹地府去尋覓她的三魂七魄。」
「說出你的條件。」
「我要你替我除掉七王爺。」
「這就是你忽然積極將你的女兒許給我的原因?拐了好大一個彎。」
梁忠銳利的眼神充滿仇恨,「那丫頭長相不錯,原本老夫以為等你成為我的乘龍快婿,你會為了美嬌娘而和七王爺對敵。」
「七王爺的生死及得過貴千金的終身幸福?」他掌風一掃,硬讓梁忠痛苦的承受他一掌,體內一陣沖激。
「子嫣人在哪裡?」
梁忠扭曲著一張臉,移開幾上一隻花瓶,一道隱密的機關出現。
他走到前頭,楚千浪亦步亦趨,慎防他使出小人陰招。
當梁忠站了定不再前進,暗道盡頭的身影使得楚干浪差些發狂。
他衝過去,將江子嫣緊擁入懷。
「該殺的你!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神志半醒的她只是對他直笑——
像三歲小童般的無知蠢笑!
更令他心碎的,是江子嫣的身於忽冷忽熱,她似乎非常難受,但是連表達心中想法也不能。
梁忠淡漠的緩言,「呆藥!我從大漠帶回來的藥丸。」
「你想用無辜的她來逼迫我和七王爺對敵!」
「聰明。」梁忠的臉上明明是咧著笑,卻絲毫沒有半點笑意,詭奇至極。
「不必浪費時間,以為威脅我就能拿到解藥!老夫膽敢和毒手你正面交鋒,生死便是早已置之度外。」
「她的身子為何忽冷忽熱?」
「這呆藥不僅使她回復童智,每隔兩個時辰她的頭將如有千萬根細針在扎般的刺痛,她的體內也將承受彷彿五藏移位的灼燙。」
「渾賬。」而他竟奈何不了這老匹夫?
梁忠正色說:「把七王爺帶來這裡,否則你的女人別說一生癡愚,痛楚發作時她又能熬過幾次。」
楚千浪盯著他,見他的決絕神色狠戾中夾帶悲苦,這老匹夫是死也不懼!
「呵呵……」懷中的人兒對他猛笑,笑眼中似乎有著淚霧。
他雙臂使力,恨不能將江子嫣揉入自己身軀之內,他氣他的無能。
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周全,他乾脆死了算。
「你的女人重要或是七王爺重要,由你決定吧。倘使你要帶著她離開,可以!只不過她的狀況……」
瘋狂的笑聲迴盪在密室中,彷彿是催魂的銷吶。
*** *** ***
七王爺決定走一趟。他不能由一個小姑娘替他承擔罪孽,倘若他有罪的話。
他由楚千浪領著進入神威大將軍府,來到書房的密室。
心情鬱悶的梁絲絲正巧經過,對兩人的來訪覺得詫異,於是也偷偷跟著來到書房。
梁忠一見到七王爺立刻淚涕縱流的狂笑不已。
「等了二十年,師兄你終於來了。」
七王爺一愕,心裡打了個突。這聲音……已經許久未曾聽聞了。
「我就想是你使手段逼迫梁忠將梁千金許配給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