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身在北京城的關係吧,那個人就在這個首都大城裡呼風喚雨!厲天擎嘲謔的自我戲笑。
「我的大皇……呃大兒子都已經十七歲了,我和你稱兄道弟豈不怪哉。」
「隨你。」他完全不強求,只是一股子強烈的情緒難以舒解。
「呵。」這小伙子啊,可知他即將稱兄道弟的是何許人也。「忘年之交。我和你就稱兄道弟吧。我年歲大你一倍自然是兄長了,可有異議?」
「無異議。」
「那麼你敬稱我一聲歷兄!我喚你一聲擎弟吧。」他雙目精鑠,病容全無。
「歷兄。」厲天擎雙手拱拳,卻不禁嘲弄的冷笑一揚。
他是孤鷹,如今竟有了結拜兄弟!
「擎弟!」他抿唇一笑。
「歷兄!你是遭人暗殺,或者是個意外?」不知為何,他對這義結兄長就是莫名的在意。
「與人結怨?」他低吟,「何人如斯大膽?」
「依照你一身的華麗來看,絕對不是劫財,否則你的隨身玉珮不可能還佩戴在身。」
「擎弟之言甚是。」他的行程是個秘密,除非是有心之人的奸計。
如果當真是意欲誅殺於他,那麼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了。
他定不輕饒!
「說到玉k……」他取下腰際間的圓形玉k,遞向前去。
「贈我?當作我無意之中救你的恩情?」厲天擎唇笑,眼未笑的冷睨著。
「當作我們義結金蘭的見證之物!」
厲天擎收下了,隨手放在腰褲邊的絲綢小袋,笑言,「我該回送你什麼見證之物?」
「心意。真誠的心意。」不因他的孤寡身份,他所奢求的不過是一份無涉尊下的平等友誼,因為他根本不可能擁有平凡的真正情義。
厲天擎淡淡的勾勒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他突然說道:「我記得我受了劍傷,不過是一個日夜的休養,但是我的體力卻似乎恢復大半。」
「因為我餵你吞服了我厲家藥鋪的萬金丹藥。」即使是皇宮大內也無法獲得的人間奇藥。
「那麼我的一隻玉珮抵過你的萬金丹藥了。」這隻玉k的無價在於能夠表徵他的身份啊,然而他不打算告知一二。
他非常渴望單純的交心!天地之間,只要他想即可輕易到手,但是最是尋常的感情卻是與他無相干係。
永遠都是一列人等,敬畏的跪著、怕著。
他不禁心生欣慰,他終於獲得無偽的兄弟情。
厲天擎依然噙著笑,但是卻是困惑不已,為什麼他一直錯以為眼前的歷兄是那個人呢?是他的思親之情太過滿溢了嗎?
他對那個人……不該妄念!
*** *** ***
貝勒府邸,三名珠寶玉鈿的窈窕美婦此起彼落的尖細著嗓音——
「那個九姨太傷了爺兒您,罪該萬死!」
「什麼九姨太!她還沒向咱們幾個姐妹奉茶哩,哪門子的九姨太啊。」
「爺,您不能寵溺她太過,今兒個她打破你的頭,明兒個豈不是胡作非為,無人敢置喙了嗎?」
晉弘貝勒不作一聲,面無喜怒之色。
三姨太見狀,愈加妒恨的火上添油,「我的貝勒爺啊!您是主子,咱們是奴才。放縱那女娃刁蠻使潑,可是有辱您的神氣哩。」
四姨太一邊撥著葡萄皮,一邊獻慇勤的餵食伺候著,她嬌滴滴的道:「那個小姑娘來歷不明,也許是反清復明的後代,也許是盜賊之流。爺,您英明天縱,可別憐香惜玉的反而傷了自己。」
七姨太忙不迭接話,「是呀,四姐姐說得甚是呢,那個班娃橫看豎看就是有問題,哪有姑娘家成天包裡著黑布頭巾。」
撤了個嗤笑,晉弘貝勒薄怒,「你們三個娘兒們說夠了沒有?」
一個比一個還碎嘴,煩!
班娃的不馴反而是個別緻的吸引力!
輕易到手的不值一哂,他的八個姨太只會爭風吃醋,至於結髮妻嘛,乏味到使人難受;相較之下,班娃的倔悍倒是使他不忍放手。
愈是得不到手的愈是彌足珍貴呵。尤其是男人狩獵的心態……
他決定了,一定要馴服那隻小野貓,讓她心悅臣服的做他的枕邊人,為他暖床暖被,供他盡情快意的玩弄。
心下一動,他立即起了身,往水煙閣走去。
三姨太低叫,「爺兒!」
「吵死了!」他回頭,將口中的葡萄碎渣往三姨太的粉面上一吐。
*** *** ***
被軟禁在水煙閣的班娃把一雙眼睛哭得像核桃仁似的,血絲滿,好不淒慘。
房外有四名清兵守衛監看著,根本毫無逃走的可能。
她好氣,氣自己!
明明不是國色天香的絕色,為什麼卻薄命至斯?
厲天擎那傢伙不曉得到哪一個妓院巡視、查帳去了,也說不定是和左芙蓉或白芸香敘舊情去了。
「貝勒爺!」房外響起恭恭敬敬的聲音。
班娃立刻跳起來,她慌亂的想找自衛的護身工具。
「甭找了,本貝勒早已一聲令下,將這水煙閣的剪刀、針刺包和瓷器花瓶之類的全收走了。」晉弘貝勒搖搖擺擺的大步踏進。
「你乾脆把我丟入井裡……」這淫賊!額上包紮的白布條之上還滲出血跡,居然還來招惹她?
晉弘貝勒自以為玉樹臨風的耍了一手飛扇子,「本貝勒偏偏要定你這小辣椒!」
惡!雖然他眉眼唇鼻生得還算好看,可是卻叫人反胃。
「玩玩別人的娘子其實挺刺激的,等你正式成為我晉弘貝勒的九姨太之後,我再包上一千兩的紅包大禮送給你的丈夫,這也算是銀貨兩訖了。」
班娃無路可退了,她的背脊抵著牆,似乎只能任人宰割。
晉弘貝勒恣意的淫笑著,走至她的面前,幾乎要與她身貼著身了。
「今日,本貝勒爺若是吃不定你這小潑婦,也甭在北京城內行走了。」
他退開一步,暗忖是把她丟到床榻上壓制好呢,或是命令房外的護衛進房來抓牢她不安份的雙臂。
然而就在這一瞬時,班娃舉高右膝,用力的頂撞他的胯下。
「呼!痛……痛死了!」身體往後一退、又一退,他雙手搗掩著受重擊的命根子。